“我不知道。”
張祁仁回答着段倚梅的問題。他不會當一個爸爸,也不知道怎麼去當。自己又從小沒有媽媽,父親又過度溺愛,的确不知道該怎麼當。
有時候也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父親是否把對母親的愛,轉移一部分到了自己的身上。
段倚梅也覺得好像自己說錯了話,假裝着興奮地站起來拉過張祁仁的手說道:“我們回去吃兔子吧。”
張祁仁将手中的帕子一甩,瞥了段倚梅一眼,就先擡腳走出了戲園子回到車裡面。
段倚梅歎了口氣,到底張祁仁的脾氣如今雖也算不得上暴躁,但是還是容易一句話就惹他不開心,古怪得很。也不知是他隻對自己一個人這樣,還是對所有人都這樣。
但是如今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像之前一樣,會有打罵的事情了。從前若是惹了哪兒不開心的,他有時候便直接罵人。更有厲害的是氣到了點子上,便直接一個耳光就打過來。
張祁仁覺得段倚梅是男子,因此對他也沒有了對待女子那般的溫柔。
吃過了兔子後,張祁仁去洗了個澡,穿着睡衣舒舒服服的躺在段倚梅的床上。
等着段倚梅上了床,張祁仁看了他幾眼便随口一說道:“你們這附近,是不是有着許多戲班子啊。”
段倚梅思索一下回答:“不算多,倒也有兩家,怎麼了?”
段倚梅一遍回答張祁仁的話,一邊還給他整理着睡衣的衣領。
張祁仁聽了這回答,一把抓住了段倚梅正放在他脖頸處的手,又勾起了他的下巴。
“你如此漂亮,想必他們那些同你一般唱戲的,想必也不差。”
段倚梅聽着這話,心髒驚得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下的短暫疼痛。可是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
“如今方便,我現在不若去找兩個兔子試試。到底是你好,還是他們不錯。”
對于戲園子裡,那些嬌媚得比女子更甚的男人,一般也被叫做兔子。段倚梅自然聽得懂他是什麼意思。他不可置信一般看着張祁仁,覺得這樣的話,怎麼也不該當着他的面說出來。
張祁仁說完這句話,便從床上下來準備起身推門而出。
“張祁仁!”段倚梅一下就站了起來。
張祁仁聽着自己的名字,轉過頭去。段倚梅從來不敢喊他的全名的。如今這樣的情緒崩潰,他倒是第一次見,算得上有些新鮮。
“你不要去。”
張祁仁挑眉。“什麼時候,你管得了我這些事情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終是低下來了頭。“是。我的确沒有資格……”
張祁仁沒理他,笑了一下,直接出門去。
不一會兒,手中又捧了隻兔子回來。小小的,隻有半個手掌那麼大。
張祁仁看着失神的段倚梅。仔細看,還有着兩行清淚。
“剛才逗你的。”啧,真是容易哭。張祁仁看着段倚梅。
“我是剛才見你選兔子的時候,見着了這隻兔子,我瞧它可愛得緊。”張祁仁将兔子放在手心裡捧着。“從前我給了你隻貓,如今我拿隻小兔子走,不過分吧。”
張祁仁笑嘻嘻的看着段倚梅,把兔子放在他的腿上,又捏了捏他的臉。
“說着玩兒的,怎的還當真了。”
張祁仁覺得剛才說的話确實有些過分,也不管兔子,直接捧着段倚梅的臉。“好啦,我以後不随便說了。”
段倚梅盯着張祁仁。“你就這樣輕輕揭過去了嗎?”
張祁仁一臉茫然。“不然你還想我幹什麼。難道還給你跪下?”
段倚梅聽着這話心裡更是不舒服。他總是這樣高高在上的模樣,好像自己就可以随意仍他輕賤。也許沈績山說的話,是有幾分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