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第二天時候,段倚梅醒來時還是被張祁仁摟抱着,兩個人睡覺都全是老實的,所以姿勢一直沒有變過。
他感覺很幸福,至少現下的幸福,感覺是稍微有些踏實的。這樣略微的踏實,竟也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段倚梅輕輕下床,動作很小心,可還是把張祁仁弄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今天是張祁學回金陵的日子,張祁仁也隻在床上多躺了半個小時,就起床了。
下樓時,段倚梅已經弄好了早飯,還在做好了早餐後洗了個澡。
張祁仁偶爾會很喜歡吃段倚梅腌制的鹹菜,還有他做的一些糯叽叽的點心,以及些新奇又家常的菜式,所以段倚梅得空了也會做些東西給張祁仁吃。
本來飯桌上是兄弟兩人平常的對話,忽而張祁學卻提到了段倚梅。
“哥哥再過不久就回北平去,段先生是先回去,還是哥哥帶着他一起回。”
段倚梅是聽着張祁仁病了,因為擔心所以專程過來看他的。如今張祁仁是好了,按理說自己也該回去。他也知道,最好是不留在這裡,或許會打擾着張祁仁工作。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張祁仁側頭問向段倚梅。怕着這句話讓他覺得有着趕他走的感覺,又立刻補充道:“如果想多留幾日,跟我一起回去也可以。”
段倚梅還是有些扭捏。“我、我想多留幾日。”
聽了這話,張祁學一側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向上彎起。
送走張祁學的時候,他和平常一樣,對着張祁仁有些黏黏糊糊的。不過張祁仁注意到,張祁學最後走時,多看了段倚梅一眼。
“你昨天惹到張祁學了沒?”張祁仁問着段倚梅。
段倚梅搖搖頭,他不知道。不過就算惹到如何,沒有惹到又如何,一直以來,張祁學都是看不慣自己的。
“怎麼了?”段倚梅問道。
張祁仁将他的手拉過來拍了拍“沒什麼。”應該是想多了吧,他對着自己說道。
回到了别墅後,張祁仁在裡面辦公,段倚梅在院子裡逗弄着一隻不怎麼大的橘貓。雖然冬天很冷,可今日也難得有太陽,照在身上也有着暖洋洋的惬意。
别墅裡的人來來去去。有的人會同着段倚梅打招呼點頭緻意;有的會因為他的相貌或是名聲走上去攀談兩句;有的也會直接選擇無視。
直到聽着裡面有杯盞碎裂的聲音,然後有個人垂頭喪氣的出來,見着段倚梅像是有些害怕但還是上去去試探着打招呼。
“您好……”
段倚梅聽着聲音擡頭看向這個人。很年輕,還有些學生模樣的打扮。
“您好。”段倚梅莞爾一笑。橘貓癱着肚子曬太陽,段倚梅的手就一直撓着橘貓的肚皮。
那青年男子見着小貓可愛,剛伸手也想過去撓撓小貓的肚皮,卻見着小貓翻身一躍,跳進了段倚梅懷裡。
“它怕生。”
青年尴尬臉紅收回手。“這、這樣啊。我叫林洲同,今天是随着我叔叔來的。”
段倚梅“嗯”了一聲,點點頭。手上輕輕撫摸着懷裡的橘貓。
“您、您長得……可真好看……”林洲同眼睛黏在了段倚梅的身上,他很少見這麼好看的人。
“呵。”段倚梅輕輕笑了一聲。“多謝。”
林洲同不理會段倚梅的疏離,自顧自的說着話。
“您不似張部長。”林洲同努嘴用手指了指别墅裡面。“張部長也很好看,可他看起來很兇。”他吞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不止看起來,實際上,他也很兇,脾氣也特别不好。”
段倚梅将貓放回剛才它曬着太陽的石桌上,懶懶擡眼看林洲同。張祁仁脾氣不好他最是清楚,可眼前少年……
“他脾氣不好。你這樣同我說,就不怕我等會兒告訴他嗎?”
林洲同聽着段倚梅說的話後,捂住自己的嘴。“那……您可以别告訴他嗎?”
林洲同早該知道這樣的話不該随便說,可也怪眼前人實在好看,想随便找個話題說說,卻……
見着段倚梅沒有搭理他,帶着有些央求的聲音繼續說道:“您不要告訴他好不好?我師傅還在裡面,張部長可發了好大脾氣,茶杯都砸碎兩盞,那架勢,可吓人了。”
“好大脾氣?”其實段倚梅剛才的确有隐隐約約聽見杯盞砸在地上破碎的聲音還有張祁仁訓斥人的聲音。
“對啊。”林洲同點頭。“您在這院子裡,想必同張部長算是關系匪淺。您可以去勸勸張部長嗎?我、我怕……我見着他的樣子,感覺他連一槍把叔叔崩了都有可能……”
張祁仁若是在氣頭上,無論是誰勸都是沒用的,萬一運氣不好,還容易遭連累。張祁仁生氣,段倚梅也算見識過有多吓人的,也不怪這青年能被吓着,他怕也是第一次見着這樣的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