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交談時間,聽着裡面也像是沒什麼聲兒了。段倚梅拿起桌上的茶葉茶具開始沖泡,是張祁仁最喜歡的白毫銀針。
段倚梅端着茶杯進了别墅,站到房間門口前,仔細聽着裡面兒的動靜。一隻手反複舉起又當下三四次,遲遲不敢敲門。
他心裡面實際上也是怕的。按理說他也不該進來摻和這些事兒。不過在院子裡聽着聲兒大,又被外面青年一說情況,還是有些擔心張祁仁氣大傷身。
段倚梅小聲敲了三下辦公室的門。
“進來!!!”張祁仁不知道是段倚梅,聲音很大還帶着怒意,把外面的段倚梅都吓了一跳。
段倚梅小心翼翼過去将泡好的那杯白毫銀針輕輕放下。瞥了一眼,張祁仁沒有朝着地上扔去。估計也發過脾氣,心裡舒服些了。
從段倚梅進門到現在,張祁仁也隻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看着桌上亂七八糟的賬本和文件。
張祁仁歎了口氣,心裡默念着一句話。“天下之以躁急自敗。”最後還是親自将桌上亂七八糟的紙張歸門别類。
房間裡面的幾個人看着張祁仁在整理,有兩人想着上前幫忙,卻被張祁仁一個眼神震得退了回去。
“呼。”張祁仁長舒一口氣,對着他們幾人說道:“這些錯賬、爛賬、假賬還有缺失的,你們這幾天想辦法弄清楚!”他食指彎曲,反手一下一下扣着桌面。
他想了一會兒,擡眼打量着這些人,又看看外面的天色。“明天我會親自去城郊視察情況,順便親自看看這漢城的軍隊是怎麼練的。”
“部長……”其中一個人站了出來,他如今也是個軍長,管理着憲兵隊,張祁仁聽着聲音看向他。
“許多事情并非我們不做。隻是上頭有着陳陽管着财政和許多線報,我們也實在不知該如何下手。”
不需要他說,張祁仁自然知道由陳陽管着,可這話不該放到面上說。而且,這幾個人裡面,說不準也有陳陽的人。
“我給你們的時間,是讓你們盡全力弄清這些東西,我也能知道現如今情況。這快到年底,你們要給我交代,同樣我也要給上面交代。别到時候大家都難堪就行。”
張祁仁說完後看着提出問題的這人,有些眼熟。“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林斯瀚。”
應當是同林家有幾分交情的。林寒的伯伯從前也在漢城任職,想必這也當是他伯伯家的人。
張祁仁對着他們擺手。這一個下午的時間,是給他們準備的,等着明天他去了城郊,一切至少表面上看起來,能夠過得去。
而他,今天晚上還是要去找陳陽一趟。想要漢城能夠好好的,陳陽算是留不得。
“你怎麼進來了啊?”張祁仁問着段倚梅。
“在外面聽着你發好大的脾氣。給你沖壺茶,消消氣。”段倚梅聽着張祁仁的聲音沒什麼怒意了,才敢放心說話。
“現在你也算不害怕發脾氣了?”張祁仁拉過段倚梅的手,扯着嘴微笑。
段倚梅順勢坐在張祁仁的腿上,摟着他的脖子說:“實話是,其實還是怕的。不過,也沒有從前那麼怕了。”
“明天下午後我要去城郊,晚上應該不會回來了,到時候别等我,自己早點睡。”
段倚梅這一瞬感覺兩人現在就像普通夫妻一樣。丈夫臨走前會告訴妻子自己去做什麼,還會叮囑着妻子自己不在也要早點休息。
“嗯……一定要在城郊過夜嗎?”
張祁仁現在對着段倚梅說話,聲音都會變得溫柔一點。“是啊,晚上應該有事做。”
段倚梅摟着張祁仁的脖子,他感受到脖子後的手有些小動作。
“别擔心,我都是你的人了,不會做什麼出格事情的。”張祁仁才口頭安慰了段倚梅,又接着說“你先起來一下。我要去找昨天帶回來的那女人有事。”
段倚梅聽話離開,又回到了院子裡面。
“謝謝你。”林洲同笑得一臉少年氣。
段倚梅輕輕“嗯”了一聲。沒怎麼理他。
林斯瀚帶着林洲同走後,想着在院子裡面繼續莳花弄草着打發時間。下午時候回去找張祁仁,見他不在書房辦公室就想着去樓上找找看。
經過那女子房間的時候,段倚梅發現門沒有關。
說着方向看過去,他看見那女子穿得隻剩一件十分單薄的衣服,張祁仁本不看她,而她卻手捧着張祁仁的臉。
然後解開衣服上的盤扣,拿過張祁仁的手,放在她的胸脯上。段倚梅走了進去,那女子也絲毫沒有收斂。
“你什麼時候來的?”張祁仁慢悠悠收回手,問向段倚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