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三小姐說，司令将你對外喚作的是愛人。”杜落微捂着嘴揶揄一樣看着段倚梅。

“或許……是吧。”段倚梅有些不好意思。

杜落微帶着段倚梅在曲水苑裡面轉了一圈兒，又收拾好了東西後，才坐下喝點水，段倚梅就開始問問題了。

“杜小姐，您知道祁仁這一次的行動嗎？”

杜落微搖頭。

“不知道。”

“那你們就不擔心嗎？”

杜落微看得出來段倚梅有些焦急。

“像司令這樣的人，這種事兒太多了，你以後習慣了就好。”見着這樣的寬慰沒什麼效果，她又補充道：“我知道，這一次的事，對他和林先生來說很重要。我也知道這件事最大的框架，可是其中許多事，如何執行，怎麼做，我一概不知，包括司令的父親，他也毫不知情。”

“那他們也不擔心嗎？”段倚梅繼續追問道。

杜落微長歎一口氣。“這是司令兵行險着。他隻身去漢城收集陳陽把柄，林先生和劉大哥在外對其施壓。包括司令去漢城的調令很久前就下來，而他拖到最近才去，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什麼……意思？”段倚梅有些愣住。

杜落微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關上了房間四周的門窗。她算是第一次同張祁仁身邊的人說起來這些。

“段先生，您可知道司令和林先生的關系？”

段倚梅點頭。“知道，他們關系十分的要好。”

“那就是了。您别看司令和林先生在外人眼中看來都是些位高權重不好惹的人物，實際上他們倆都受着家裡的制約和控制。

林先生家中不止他一個兒子，所以林先生很需要擴張自己的權利，讓他在林家這個大的家族之中獲得掌控權。

而司令……雖然委員的确很愛他這個大兒子，可是你也能估摸出幾分，這張家真是亂七八糟的。”

說到這裡，段倚梅不知為何一下子想到了張涵對自己說的，家裡各個姨太太的下場，還有各樣的算計。還有自己看到的，張委員對張祁仁的過度的愛，張祁學對他莫名其妙的情感……

杜落微又繼續說道：“如果沒有家裡的幹擾，或許林先生就能和他的夫人好好在一起。司令也不用和什麼趙家連上關系。”

“可這和這一次他們的計劃有什麼關系？”段倚梅問。

而杜落微解釋道：“司令一開始不去漢城原因很大部分是因為，那是委員指派的職位。他不過是在等一個時機，等到了現在陳陽上位，他則去端了陳陽，順勢則肅清漢城的關系網。等着一切結束，可以說漢城那一塊的地界，則是司令和林先生的自由之地。”

段倚梅估算了一會兒時間，從張祁仁剛去漢城到現在不過四個多月的時間。

“四個多月的時間，未免太快了些。”他覺得不可思議。

杜落微聽後卻嫣然一笑。

“委員能夠指派司令去那兒，說明至少在漢城是有張家的人在的。所以司令在那兒收集情報的難度并不會太大。而且，陳陽崛起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速度太快，而他根基不穩，所以四個月的時間，所以也不算太快。”

段倚梅又有些疑惑。

“既然漢城已經走了委員的人在，那祁仁即便讓陳陽下台後，不也還是受到那些人的控制嗎？”

“司令呀他不過是想把漢城的水攪渾罷了，等到了最後全部審判的時候，他那時有了控制權，再把委員的人随便安個罪名，或者是派遣到其他地方去不就行了嗎？段先生可以理解為司令用的是過河拆橋的手段。”

段倚梅絲毫想不到這些。他原本也隻是以為張祁仁每天安安心心的處理着許多事情，守好一個地方就夠了，卻不知道他心裡還想着這些。

“可……”段倚梅努力想着，在漢城的時候，張祁仁幾乎沒有出門過，隻是偶爾林斯瀚會來看望，而林斯瀚在那快兩個月的時間中，來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而張祁仁卻好像能夠很清楚知道陳陽的動作。

“可祁仁他是如何收到消息的？我幾乎時時刻刻都和他在一起，我……”段倚梅百思不得其解。

“那我的确不知道了。”杜落微攤手。“這樣詳細的事情，司令并不會告訴我。而剛才我所說的，不過是因為我同司令認識的時間久，所以才了解猜到的。”

杜落微看着段倚梅低頭疑惑的模樣，忍不住提醒他。

“或許您可以想想，司令在那兒有沒有什麼莫名其妙的愛好，或者行為吧。”

段倚梅突然想起來了。

“我好像知道了！”

杜落微一下子捂住段倚梅的嘴。雖然現在是在金陵，可這樣的事情，卻也還是得小心。

杜落微食指放在嘴唇上，對着段倚梅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随後她低聲說道：“段先生心裡知道就行了，這些事大可不必說出來。司令的行為愛好，我也不想聽。跟在司令身邊，您得明白，什麼事能說，什麼事不能說。即便許多事情您知道了，您隻管心裡清楚就夠了。”

段倚梅點頭。他剛才也并沒打算說出來，隻是突然有些激動。

剛才那一刻的激動，好像他能夠更懂張祁仁了一點一樣，所以他很高興。

他明白了，張祁仁獲得消息的辦法應該是釣魚。

江邊的對岸會有燈光閃爍，而張祁仁則可以通過燈光的閃爍頻率來破譯相關的信息，以及林寒和劉澄良的行動情況。

而張祁仁因為夜晚釣魚的原因，同樣可以拿着手電，通過閃爍的光束來告訴對方消息。

而張祁仁若是孤身而行，容易引起警覺。而他非要帶着段倚梅一起，則很可以被說成是“情趣”。

“情趣”一詞，好像的确又多了些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