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倚梅不得不承認，他或許根本算不上了解張祁仁。他隻是了解了張祁仁想展現給他的一面而已。

“可司令他很喜歡你啊。”

這是杜落微對段倚梅說的話。

這樣的事情張祁仁不告訴他，其實他可以理解。但是，張祁仁很多盤算的事情杜落微都能根據了解猜到五六分，而他卻一點都不清楚。

他像是一個圈子外的人，隔着玻璃看着張祁仁、杜落微、劉澄良、林寒……

“其實做人倒也沒必要那麼清醒。”

這句話也是杜落微說的。她說，張祁仁之所以不告訴他那些，是不想他卷進來。

可段倚梅卻偏偏想，他這樣或許可以多了解張祁仁一些。

這一刻段倚梅突然發覺自己似乎很病态的想要知道張祁仁的一切。好的壞的，隻要是有關張祁仁的，他都想知道。

十多天過去了，段倚梅日日會收到一張不大的四方紙條。沒一日，上面都會寫上一個“安”字，那是張祁仁托人給他的。

杜落微看過，說紙上面沒有别的信息。陳陽對這樣的紙張外送并不顧及，他反而認為，張祁仁能給外界報送平安是一件好事。

隻有一日，段倚梅翻看到了報紙上有周卿卿公開聲讨陳陽的條文。

他給杜落微看了。

“周卿卿是真喜歡過司令的。她嫁給李誠霖，左不過也算是為了司令着想。”

“那祁仁呢？”段倚梅問道。

“我不知道，周卿卿從前懷過司令的孩子，他應該告訴過你。”

段倚梅點頭。這件事張祁仁在北平經過了那一晚後，他就告訴過段倚梅。

“對啊，孩子打掉了。司令對周卿卿一直都很愧疚。所以，幾個月前在北平。我們當時碰到了一起拍廣告的那一次。周卿卿和司令舉止親密，可我卻什麼也沒說，反而勸慰着你，就是因為我知道，其實無論發生什麼周卿卿都會在司令心裡有個特殊的位置。”

原是如此。因為心裡懷着愧疚，張祁仁心裡面一直有着周卿卿的位置。因為喜歡張祁仁，所以當周卿卿打算嫁給李誠霖的那一晚，她将張祁仁從前送她的半個拳頭大的藍色莫桑石退還了回來。

她不想讓張祁仁心裡有負擔。

杜落微繼續說道：“其實從司令被軟禁的消息發出來的第二天開始，李誠霖就聲讨過陳陽。後面也對陳陽有關的人脈經濟做了制約，這一切都是周卿卿的手筆。”

“李誠霖很聽那位周小姐的話嗎？”段倚梅問道。

“周卿卿是那種很明豔的好看，甚至有時候，她好看得讓人都不敢靠近她。而這樣一個人，答應嫁給一個男人的時候，哪個男人會拒絕？不會對她言聽計從呢？”

段倚梅承認周卿卿的确很好看，從他見到她的第一眼就這麼覺得。可是他也知道，張祁仁和周卿卿在一起，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李書桐的緣故。

因為他看過李書桐的照片，所以他知道李書桐和周卿卿的長相，是一個類型的。盡管李書桐并沒有周卿卿那麼的出挑。

“可祁仁拒絕了。”段倚梅忍不住說出口。“他會拒絕周小姐。”

“可是那天晚上，司令并沒有拒絕，不對嗎？”杜落微反駁道。

可反駁後，她又随即覺得不該這麼說，所以又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那天晚上，實則是周卿卿和司令在一起的最後一晚。也是那天晚上，她打定了決心要嫁給李誠霖。一開始，她隻想着最後再和司令在一起一次，如果沒有沈先生的那一通電話……”

段倚梅突然覺得當頭一棒。

“你是說……沈績山一開始就知道祁仁和周小姐在一起，是嗎？”

“是……”杜落微不想隐瞞。“沈先生知道，所以故意打了一通電話。他是想讓你和司令分開……隻不過他沒想到，司令會抛下周卿卿過來找你。”

“那……如果祁仁沒有過來呢？”段倚梅忍不住提出了這個假設，其實他心裡仿佛好像知道了結果。

“司令如果沒有去找你。那麼周卿卿則會放棄嫁給李誠霖，沈先生會默認，司令選擇了周卿卿……”

所以，其實所有的事情大家默認的知道一切選擇，隻有他自始至終被蒙在鼓裡，被強迫着進行着一切。

段倚梅忽而一笑。他好像明白了張祁仁讨厭沈績山的原因。張祁仁不反感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追求者，卻獨獨厭煩沈績山。

“那你說……李小姐和周小姐到底誰在祁仁心中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