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祁仁你若是王八,我就當隻癞蛤蟆。”
張祁仁推開段倚梅。
“你要當癞蛤蟆你自己去當吧。”
張祁仁後來轉念又一想,問道段倚梅:“戲文裡從來都是動物成精的,我卻從沒見過聽過有什麼蔬菜成精的。娃娃菜精?白蘿蔔仙?土豆妖?我從沒見過。”
“哈哈。大概,是他們還沒修煉,就已經被吃掉了吧。就像娃娃菜一開始冒土吸收日月精華,就倆月好不容易有點氣候了,一下子,被人吃掉了。”
“是嗎?我見娃娃菜也算長大。大概從娃娃菜變成大白菜,也算是長大了吧……”
張祁仁皺着眉,一下子直接向後倒去躺在床上,望着天花闆不知道想些什麼。
段倚梅剛才同張祁仁開着玩笑說了許多話,心裡面也沒那麼緊張了。
其實張祁仁還是從前那個在漢城的張祁仁。看上去一本正經,還有些兇的讓人不敢靠近,實則确是古靈精怪有趣的人。
他見着張祁仁躺下,掀起一旁被子的一角輕輕蓋在了張祁仁的肚子上。然後輕聲說道:“祁仁,許多事情别想太多了,太累了。”
“你不怪我嗎?”
“怪你什麼?”段倚梅溫柔淺笑着。
“怪我分明說從此隻愛你一人,在漢城又說好回金陵後好好待你。可轉頭卻顧上了從前的舊愛,把你丢在這院子裡幾天都不見我人影。”
“那你現在還是愛我的嗎?”
段倚梅問出了這個問題,其實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就在這句話說出口的一瞬間,他心跳如麻,雙手下意識握緊,手心都緊張得出汗。
可他還是保持着臉上的表情不變。他不能讓也不想讓張祁仁看出他有任何的不自信。
“愛啊。”張祁仁換了一隻手枕着頭,另一隻手抓住了段倚梅的手,然後握住,與他十指相扣。
聽到這個答案後,段倚梅才松了一口氣。他也輕輕扣住張祁仁的手,兩人手心相貼。
張祁仁說:“我很清楚我自己心裡的感覺。可是……”
段倚梅知道他想說什麼。
“可是我們祁仁是一個很念舊情,又很心軟的人。”
張祁仁沉默着不說話,側身過去,看着段倚梅,想聽他說下去。
“我知道你從前和李小姐相愛過,我也知道李小姐在你心中是一個很特别的存在,你對她還有愧疚,所以你總想着彌補她。
現在李小姐有了困難,你想着能幫幫她,是人之常情。我雖然會吃醋會心慌,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去阻止你的行為。”
“可我……不知道為什麼。”張祁仁垂下頭。“我面對她,我心裡面總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我從前愛過她,可我現在……我也說不上來……”
“大概這就是善良吧。你總是見不得她們受難……”
段倚梅也很清楚,這大概也是張祁仁“風流”的原因。可他的這些“善良”好像也隻會用在周卿卿、李書桐這樣的人身上,可這樣的行為段倚梅除了“善良”也再找不到别的形容詞。
“是嗎?”
“或許是吧。”段倚梅抿着嘴像是帶着救贖一樣的笑起來。
“隻不過我不懂。祁仁你從前比我經曆得多許多,可我卻沒有。我從十七歲那年開始到今天,也就隻追求過,愛過一個人。所以,我不太明白那種對着從前的舊愛,會是一種什麼心情。”
“可我們也算分手過……那我不也成了你的舊愛嗎?”
聽了張祁仁這句話後,段倚梅忽而也有些感慨,他想起了半年前那段時間裡,張祁仁跟他說分開後,他的心碎與自暴自棄。可卻當他從林洲同口中知道張祁仁去漢城被軟禁後,他卻能一下子因為擔心,心疼張祁仁的處境又馬上振作起來,拼死也要前去漢城照顧他。
分開後,哪怕再如何,隻要從前真的愛過,都是會心疼的。
“我的新歡,舊愛,都是你。我一直以來的人,也是你。我也希望,從始至終,能相伴到最後的人,還是你。”
張祁仁一下子甩開段倚梅的手,嘴裡“啧”了一聲,說着“肉麻”。
段倚梅并不介意這些。他隻要知道張祁仁現在唯一愛着的人是他就好,還愛着他就好。
他清楚,張祁仁這樣的情況下不會騙人。如果他不愛了,他會轉移話題,可隻當他還愛着,他就會承認。
“要起來吃點東西嗎?”段倚梅問道。
張祁仁一下子将自己又裹成一個蠶寶寶說道:“沒什麼胃口。她丈夫明天就行刑,我心裡還是亂。”
“好。”段倚梅拍拍像蠶寶寶一樣的張祁仁。“那你好好休息吧。今天晚上,我會睡其他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