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籌謀得未免太久了。”張祁仁盯着眼前的這個女人。
于公來說,張祁仁很佩服這個女人。她足夠心狠和有野心,可以為了自己,毫不留情斬斷快十年的感情。從能力強來說,張祁仁認為她的确不比自己差。于私來說,他卻覺得這個女人,實在對不起林寒。林寒是他的朋友,他替林寒覺得不值。
“不久,怎麼能夠成功呢?所以,張祁仁。你還沒有回答我,我夠格嗎?”許香挽反問道他。
“夠。”張祁仁毫不掩飾對這個女人的欣賞。“你一直以來……都夠。”
“呵?”許香挽有些懷疑的看向他。“是嗎?你是真心認同我的嗎?”
她一直覺得有時候自己在那個學校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因為學校的大部分人,家庭都有些背景。張祁仁就是一個最典型的例子。所以她那時候很讨厭張祁仁,她總覺得張祁仁這樣的人,不過擺個架子,所擁有的絕大部分都是靠着他的父親。
她不一樣,她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考進學校的。她和這些官宦子弟們不一樣。
張祁仁誠心道:“我才來沒有不認同你過。說實話,我一直很敬佩你。在學校的時候就是,哪怕你一直都不大喜歡我。”
“學校裡面有些人,用看不起我們這一類靠着自己考進來的學生,覺得我們沒什麼背景好欺負。你不過在那群富家子弟裡,或許突出而已。”
“我從前從來沒有欺負過你,也從來沒有看不起你們這些考進來的人。”張祁仁反駁道。不過他也的确如此,他從來沒有看不起許香挽這一類的人。
“好了!”許香挽出口打斷張祁仁。“你來這裡見我,不過是為了确立最終人選,我就是那個人選,這就夠了。”
張祁仁點着頭。他覺得很少女子能夠用“鐵骨铮铮”“桀骜不馴”這一類的形容詞,而許香挽就是。
“還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許香挽聲音緩和下來對着張祁仁說道:“你别告訴他。”
張祁仁明白她口中說出的“他”,指的是誰。“當然。”許香挽現在的身份算是機密了,他不會告訴任何人,“雲雀”是誰。
“不。我的意思是,不要告訴他,你見過我,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麼。”
張祁仁深深看了她一眼。
“好。”
在幾天後的大型聚會上,張祁仁見到了林寒以及林寒身邊圍繞着的張涵。在這一刻,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背過身去,伸手攬住段倚梅。
“等會兒我賽馬。我讓杜嬌嬌給你占個好位置。”
段倚梅見着張祁仁沒理會林寒和張涵兩個人,知道他看着心裡面不舒服,也不好說什麼。
“你不是說你馬術不好嗎?怎麼這下不怕丢人了嗎?”
張祁仁笑了一下,正大光明的拍了段倚梅的屁股,驚得段倚梅側過頭去看他。
段倚梅沒想過張祁仁會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明目張膽的和他調情。幸而人多,在場許多人都是些有着官爵在身的,彼此也都在攀談着,沒什麼過多的人休息。可是段倚梅還是害羞得整個耳朵根都紅了起來。
“什麼人敢當着我的面笑我?”張祁仁逗着段倚梅。
“你注意些。”段倚梅瞪着張祁仁。可張祁仁看着他泛紅發燙的耳根隻覺得有趣。
“好。”張祁仁将他摟得更緊。低下頭,俯身貼耳裝可憐一樣,陰陽怪氣的說道:“你現在又登台唱戲的,我還怎麼敢惹你呢?現下您是戲迷萬千,自然也看不上我了。”
“你……”段倚梅被張祁仁弄得有些發笑,現在他是覺得張祁仁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有時候一天到晚還得哄着慣着。“張祁仁,你少在這裡裝模作樣了。”
“啧。”張祁仁撇嘴,松開了摟着段倚梅的手。“從前你都不會連名帶姓的這樣叫我。果然人是會變的。”
“我沒有……”段倚梅見着張祁仁松開了手臂,一下子有些心慌,正想要抓住他的手,卻聽見他說:“好了,嬌嬌在你後面。我先去馬場那邊準備了,你自己玩一會兒。”
段倚梅見着杜落微,看她跟那些衣着不凡的人沒有障礙的交談着。他想或許他其實本也不屬于這個地方,是張祁仁拖着他,将他帶到了這個從前他不能踏足的世界。張祁仁想把他拉到自己從前的世界中來。
杜落微帶着段倚梅找到了一個能夠觀看全場的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