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倚梅聽後覺得心裡有些發怵,将張祁仁摟得更緊了些。的确,這張委員算得上是個手段殘忍的人。這委員除了對張祁仁,幾乎對别的人都漠不關心,甚至于兇殘。
張祁仁繼續道:“那時候他也不過七八歲,我爸念着他到底是張家的人,沒把他趕出門去,可他在張家,日子确實難過。從前家中的人是忽視他,這件事發生後,甚至于有的人會以嘲笑虐待他為樂。嚴重到,我偶然一次碰見他,發現他餓得面黃肌瘦,四五天沒吃過一口飯,身上還有被打的痕迹。”
段倚梅忽而有些明白了。他問道:“所以那時候你幫他了。”
“自然。一則他是張家的人。二來,他母親的錯,與他無關。”
張祁仁閉着眼睛,說這些話已經很困了,正要直接睡過去的時候,段倚梅突然問道:“你如今嗜睡的症狀怎麼樣了?”
“現在好多了。”張祁仁軟綿綿的回答着段倚梅的問題。
段倚梅看着張祁仁累極了的樣子也沒有再說下去,到底下午睡了許久,晚上有些失眠也是正常的。不過他看着張祁仁現在的樣子,還是為他的身體有些擔心。
第二天睡醒吃過早餐後,段倚梅注意着張祁仁又想睡個回籠覺。
沒有吃藥調理,段倚梅心裡面想着,張祁仁已經許久不調理自己的身體了。從前他止疼藥沒有克制的服用,導緻腎出現了一定的損傷,人也有些嗜睡。如今雖各種的補着也調理回來了許多,可到底段倚梅心裡面還是擔心着。
床第之間的事段倚梅從不擔心張祁仁身體的,他擔心的是張祁仁嗜睡的這個毛病。
段倚梅守在張祁仁的床邊看着他睡覺。自張祁仁用過早餐後,他便一直睡着,如今快十一點了,他才醒過來。
“你今天不去戲園子嗎?”張祁仁醒來就看見段倚梅坐在床邊,好奇的問道。
“晚上我再去,今天我是晚上的場子。”段倚梅坐到了床上,看着仍然有些睡眼惺忪的張祁仁說道:“祁仁,我有事跟你說。”
“嗯。若不是要天上的星星,其他的,都給你辦到。”張祁仁見着段倚梅很少主動找他一本正經的說事情,還不等段倚梅說什麼,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你要多調理身體,那些教授醫生給你的藥,你必須得吃。我見你近日嗜睡比從前厲害些,我怕你從前亂吃藥,腎的損傷還是得治一治。”
段倚梅絮絮叨叨的說着,張祁仁卻笑了。
張祁仁動身解開睡衣前兩口扣子,漏出他的鎖骨,然後指着鎖骨下側一指,被人已經用嘴啃得鮮紅的位置,質問又向受了委屈似的看着段倚梅。
“昨晚上,是誰把我這裡弄成這樣的?都啃流血了。還有……”張祁仁把被子掀開,脫下了睡褲,然後指着被人用手掐得發紫的大腿根說道:“這裡!我也不知是誰就昨天一個晚上把我掐成這樣。”
段倚梅有些慌張的立刻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這個意思?”張祁仁呵呵笑了兩聲。“我就問你,除了你,誰把我身上弄成這個樣子的。”張祁仁解開了睡衣的全部紐扣,脫了上半身的衣服,整個身體上都布滿了吻痕,還有被牙咬過的痕迹。
“對不起。我昨天晚上沒忍住,我們有好久沒有這樣過了。”段倚梅表示着歉意,臉上也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張祁仁也不介意這樣,隻是昨天被段倚梅這麼折騰來折騰去的,再如何都是有些累的。“我隻覺得你在别人眼中,你清高自持。可在我眼中,你卻耽于情欲。兩副面孔。”
“祁仁……我……”段倚梅一下子被說得有些手足無措。“我讓你掃興了……”他不想讓張祁仁覺得他有絲毫的不好。
“這不是掃興,也不是失望。今時今日,你總算比從前坦誠許多。”
“坦誠?”
“不說這些。這幾日我累得厲害,也困倦得厲害,或許你會覺得我冷落你許多。不過我總有自己的事要忙。”
段倚梅有些看不下去張祁仁上半身恩愛過的痕迹,幫他扣好衣服問道:“很累嗎?我見你日日都睡得有些多,尤其這幾日。”
張祁仁盯着段倚梅用那撚蘭花指又纖細骨節分明的手,為自己扣好衣服的每一顆扣子。他又眼波流動,看向了段倚梅那張帶着關心,卻仍然透露出清冷之色的臉,他忍不住在段倚梅的嘴唇上點了一下。甚至于不算是吻,卻讓人覺得心中情緒洶湧。
段倚梅見着張祁仁輕輕吻了自己,扣好了紐扣後,直接雙手勾住張祁仁的脖子,下巴放在了他的肩上。擁抱住張祁仁,是最安心的了。
“我隻是記得在北平,你身體不好,日日都要吃些藥的。那時候你同現在一樣,也睡多,所以,我也隻是擔心你罷了。”
張祁仁輕輕拍着段倚梅的後背,安慰着他。
“沒事的,死不了。我這幾日不過想着辦法,想着想着便睡着了。明日我得去找林寒一趟,或許我還要離開金陵幾天,帶着你也不方便,所以,這幾日你還得好好照顧自己。”
“要走嗎?會走許久嗎?”段倚梅将張祁仁抱得更緊,他仿佛想到了張祁仁從北平到漢城,從漢城到金陵,兩次都是把他一個人丢在一處的記憶。
“不久。”張祁仁的嘴唇輕輕咬了下段倚梅的耳垂。“短則三五日,多則十天而已。總之你多照顧自己,張府、曲水苑你随便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