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段倚梅有些臉紅的時候,一個和張祁仁身量差不多的男子進入後院。
長相有些妖媚,但嘴角卻常常帶着笑。他進來時,眼睛就一直溫柔的看着張祁仁,視線從未從張祁仁身上離開過。
段倚梅忽而感覺心髒像是漏掉一拍似的,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眼前正走向他們的這個人,或許就是林洲同所說的那個,愛慕張祁仁的人。而且看他的長相,偏偏又算是張祁仁喜歡的類型。
“小張。”那人親昵的叫着張祁仁的名字,忽視了段倚梅,徑直走到張祁仁的背後,拿過一件外套批在了張祁仁的身上。
“這兒夜裡風大,小心着涼了。”
張祁仁并未拒絕着他的好意,反而向着段倚梅介紹。
“他叫聞徽,這裡主事的人。”
聞徽的手輕輕放在張祁仁的雙肩上,那雙狐狸眼盯着段倚梅,然後說道:“早聽聞過段老闆的名字,今日一見,果真風華絕代,不愧是有些萬千的戲迷。”
段倚梅含笑接應,可聞徽卻看向了張祁仁說道:“小張喜歡的人原來是這樣的,和段老闆比起來,我到底自愧不如了……”
張祁仁瞥過段倚梅,沒接這個話茬,卻問着聞徽“林寒到地方了嗎?”
聞徽雙眸含笑,攬着張祁仁,向外走。
“是他快要到了,我才過來想着接你。”
段倚梅原本挽着張祁仁的手,此刻不知放在何處。他看着聞徽和張祁仁越走越遠的背影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而張祁仁轉頭回來看向他。
“寶貝,今天晚上我沒辦法陪着你了。我得陪着他們吃個飯,晚上我若回來得晚了,你也别等我,舟車勞頓的,早點休息。”
段倚梅點頭,他看着張祁仁和聞徽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為什麼不回來?虧得自己那麼信任他。現下一切好像都有了結果。
可是又不對,張祁仁能夠當着聞徽的面叫着以及“寶貝”,可以告訴聞徽自己是他喜歡的人。他不明白張祁仁也不明白聞徽。
晚上張祁仁回來得并沒有很晚。段倚梅也沒有睡,一直在床邊等着張祁仁。
段倚梅摸着雕花的架子床,一看便知華貴。張祁仁洗漱後脫下外套,穿着睡衣,從後面一把抱住了段倚梅。
“等等。”段倚梅輕輕拍着張祁仁的手。
“怎麼了?”張祁仁對着段倚梅的耳邊吹氣,聲音暧昧。“下午的時候,不是還說着想我麼?”
“我當時沒有這個想法。”
張祁仁松開了段倚梅的腰,然後牽着他的手坐在床頭。
“那怎麼了?今天晚上沒有陪着你不開心嗎?”
張祁仁認真的看着段倚梅。
“我隻是看着聞先生和你的關系,像是不一般一樣……甚至于我問過下人,他們說,這院子都是他為了讨你的開心,才重修挖出來些水池,養了些花鳥。”
張祁仁聽後沒覺得什麼,笑了笑,然後安慰段倚梅道:“他說與我一見如故,一見我便歡喜,說我大概命中是旺他的,一來這裡,他運勢就很好。所以他想多留我一段時間,我也想着金陵沒什麼事,就多留些時候。”
段倚梅挑眉看着眼前的人,他不信張祁仁曆經情場多年,信了這一番說辭。
“一見如故?”
“我自然不信。”張祁仁收斂了笑容。“不過,他撥給林寒的款項數目,的确超乎了我的想象。”
段倚梅有些詫異的看着張祁仁,他竟想不到張祁仁也有這麼一天。
“你出賣色相?”
“不至于說得這麼難聽。”張祁仁頓了頓。“不過……聞徽對我的确很好,甚至于無微不至,就像是親人一樣。”
段倚梅的目光沉了下去。
他很慶幸張祁仁對他說了實話,至少張祁仁願意把心裡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他。可是,他明白,對于張祁仁這樣的人,最容易淪陷的感情也是别人無微不至的關愛。那是他從小因為沒有了母親,從而缺少的東西。他自己是無意中鑽了這個空子,可現下鑽這個空子的卻換了别人。
“那你心動了嗎?我見着他的長相,的确是你喜歡的。”段倚梅有些緊張的開口。
張祁仁想着笑了。
“的确。他那眼睛勾魂攝魄的,的确是我喜歡的。”随後他看着段倚梅無比認真道:“說實話……我的确有心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