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倚梅怔怔的看着張祁仁,突然之間,他的嘴唇動了幾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過了半晌他才開口“我自從回到金陵後,無論什麼,我都一直信任你。”
張祁仁雙手環抱,不屑的哼了一聲,然後諷刺一般的笑道:“信任?你說的信任就是過來看我和聞徽是否發生了什麼嗎?倘若有,你不就打算直接跟林洲同雙宿雙飛了嗎!”
段倚梅聽到這句話後有些氣得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那種從雙腿麻到腰間的感覺,他一下子感覺四肢百骸如墜冰窖,又動彈不得。
“張祁仁!你什麼意思!”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堪堪站住,然後對着張祁仁吼道。
“我說得還不夠明顯嗎?你跟林洲同的感情什麼時候出現的!他為了你追到北平去!我在漢城做困獸之鬥,是他拼命照顧你!那些日子,你們沒發生什麼事,你覺得我信嗎!”張祁仁“砰!”的一聲動手摔下床頭的台風,又對着段倚梅嘔吼。
段倚梅身體再堅持不住,雙腿一下子癱軟下來,他感覺到自己整個人已經是被麻醉了一樣,幾乎難受到了一定的程度,沒有了知覺,隻剩下了麻木的感覺。
張祁仁看着段倚梅的樣子,後知後覺一般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可到底他舍不下面子,隻說着:“我累了,先午睡了,你自便。”然後就自顧自的換了衣服睡覺了。
迷迷糊糊的過了許久他也睡着了。再醒來時便聽見有些動靜,聽着腳步便知道是段倚梅。
他慢慢的從床上做起,有些心虛的瞥着段倚梅。
他正拿着藥放在床邊,他連看張祁仁一眼都沒有。明明張祁仁離床頭那麼近。他放好了轉身就走,一句話也沒說。
“段倚梅……”張祁仁輕聲開口。他看着那背影的腳步一頓。“我中午說錯話了。”
張祁仁看着那人的背影,肩膀略微有些顫抖。
此刻的段倚梅,他便覺得心仿佛有些被針紮一樣的疼痛。
段倚梅認為,張祁仁可以說他不好。可以說他不審時度勢,說他來會給他添麻煩不方便,可以怪他沒聽話。甚至于張祁仁完全可以生氣,完全可以打他罵他。但是張祁仁不該,不該說他和别的人有關系,不該說他對不起張祁仁。
“寶貝兒,我以後不這樣了。”
段倚梅一滴眼淚忍不住的低落。他還是心軟,他還是愛他。隻要他稍微對自己語氣軟一點,好像什麼委屈都不作數了。
段倚梅轉過身去,拿起床頭的藥碗遞給張祁仁。
“别忘了喝藥。”
張祁仁也聽話接過,一飲而下。他拍拍床邊,示意着段倚梅坐過來。
“張祁仁,你就是覺得我好欺負。”
段倚梅剛坐下說完了這句話,張祁仁就直接鑽進段倚梅的懷裡,然後抱住段倚梅的腰,将頭深埋進去。
“我沒有。你哪有那麼好欺負。别人欺負你,你直接就一劍指着人,差點就讓人抹脖子。”
“那能一樣嗎?”
“好好好……不一樣。”
張祁仁枕在段倚梅的腿上,隔着衣料摩挲着他的膝蓋。
段倚梅看着現下張祁仁安靜的樣子,忍不住說:“其實我一開始就信任你的,我沒想過你會與聞徽如何。”
“我知道。”
“我來隻是因為,我想你了……你說好的最多十天就回來,結果一去便是半個多月,我心裡有些擔心才來的。”
“我知道。”
“所以,最後話說回來了。你真喜歡他?”段倚梅的手一下子握住了張祁仁正摩挲着他膝蓋的手。
張祁仁聽了這個問題,心裡面也什麼大的波動。到底他從來也都是被偏愛的一方,因為他知道,就算他真的直接告訴段倚梅,他心動了,喜歡上了,段倚梅也還是會在原地等着他回頭。
“說實話吧……我是有些心動,也的确有些喜歡。可……無論我再如何心動,當我見到你的時候,我卻完全想不起他來。或許他對我而言,最多也算是個新鮮感吧。”
張祁仁感受到說完這句話後,段倚梅,的手慢慢的滲出汗來,手指也漸漸發冷。他一下子反過來握住段倚梅的手,安慰似的說道:“我從前說過好好待你,我定不會随意再招惹别的人。我早玩夠了,别擔心。”
張祁仁看着段倚梅緊抿着有些發白的嘴唇,第一次,他對段倚梅感到有些直白的心疼了。
“那你與聞徽發生過什麼嗎?”段倚梅用有些沙啞的嗓音從蒼白的嘴唇中說出話來。“别騙我。”
“沒有。”張祁仁視若珍寶一樣,兩隻手攏住段倚梅的手。“我連嘴都沒讓他碰一下。”
“……”
“真的。”張祁仁輕輕捏着段倚梅的臉,像是哄着他,想叫他開興些。
見着段倚梅臉色略微緩和了,張祁仁頭一下離開了段倚梅的雙腿,從床上坐起,一隻手摁住段倚梅的後腦,直接吻了上去。
段倚梅喜歡和張祁仁接吻,他也喜歡和張祁仁做些親密的事。在這種時候的張祁仁總顯得格外的溫柔。又或者說,張祁仁沒什麼煩心事的時候,對待段倚梅總是溫柔的。
段倚梅得寸進尺的反客為主,正當他将張祁仁撲到床上的,兩人的十指相扣之時,忽而響起了敲門聲。
張祁仁和段倚梅同時有些詫異的向門口看去。是聞徽,他慢慢走進來,看着床上的張祁仁和段倚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