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祁仁一直推着張祁學，一路無話。直到要進張祁學屋子，那幾個委員派來的人也想要進來的時候，被張祁仁以商讨機密的方式勸返了回去。

機密的事情，死人才能閉嘴。這是張祁仁的原話。他想讓那幾個人離得遠遠的，聽不見他和張祁學的對話。

“哥哥怎麼現在又幫起我了？”張祁學含着笑說道。

張祁仁沒說什麼，将他打橫抱起，一下子丢到了床上。

張祁學很享受被張祁仁這樣抱着。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天天都會被自己的父親打，然後次次都被張祁仁看見。

“你當我真不知道，這兩次你被打的原因是什麼嗎？”張祁仁反問道。

張祁學聽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然後緊張的問着張祁仁“哥哥……知道了？”

“你當家中，就沒我的人了嗎？”張祁仁一臉的滿不在乎。“或者說，就算當日的人裡面沒有我的人，這麼多年，我也早該猜出來了。”

“什麼、意思？”張祁學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臉雲淡風輕的張祁仁，他不相信，他覺得他自己隐藏得很好，他不信為什麼張祁仁會知道。

“我會告訴父親，我知道你的這些事，你以後不必再受這些苦。”

張祁學顧不得剛才身上被打的疼痛，踉跄的下床，拉着張祁仁的手臂，不可置信的問道：“哥哥，你說清楚，你知道什麼！”

“張祁學，我給過你機會……”張祁仁絲毫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還是很平靜的說着：“三年前，在嬌嬌的家中，我們兩個還睡在同一張床上的時候，我就給過你機會。”

張祁學不願相信，卻又抱着絲希望，眼神中霎時充滿着期翼問道：“哥哥你說什麼？你給我機會，我們之間……”

“那時候我跟段倚梅有些矛盾，我對他也不算有太多的感情。所以，我給過你機會。”

張祁學有些興奮，他試探性的開口說道：“所以，我們還是……”

“現在沒有了。”張祁仁還不等張祁學說完就拒絕。

“可、哥哥，明明……”

“張祁學，你相比于段倚梅太膽小，所以，我放棄你了。”

張祁學聽了張祁仁親口說考慮過自己後，像是得到了什麼鼓勵一樣，緊緊抱住張祁仁。

很好，哥哥沒有拒絕。至少沒有拒絕他的感情。

“哥哥，我不比他差的，”

“我當然知道了。不過……”張祁仁拿開了張祁學圈住自己的手。“我現在已經不想了。從前你救過我一次，你自己還負傷了，我記得很清楚。所以，張祁學，我會永遠好好待你，你永遠都會是我的弟弟。”

“哥哥……你怎麼就不能多給我些機會呢？”張祁學雖然用着哀求的語氣說話，可眼睛裡卻透露着欣喜。至少他的哥哥是知道他的感情的，而且是不排斥他的感情的，隻要不排斥，哥哥不覺得惡心，那麼他就有機會。

“我給過。”

“不、那不算。哥哥都沒告訴我。”

“張祁學，我們沒機會了。我現在的日子挺好的，我不想變動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段倚梅，我也知道為什麼。”張祁仁指着張祁學說道：“你聽好了，段倚梅他和爸兩個人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們兩個都是清清白白的。你不要再動你的那些歪心思對付他了。”

“其實哥哥不讨厭我，對不對？哪怕我曾經傷害過他，哥哥也不讨厭我，對不對？”張祁學的有些肆意的笑着，他終于放下了心裡一直藏着掖着的重擔，他終于可以毫無保留的和哥哥說話了。

“張祁學……我有時候發現你真是個瘋子……”

張祁學捂住嘴，肆意的笑着，他太開心了，笑得彎了腰。然後突然一下子抱住張祁仁，對着他的耳邊輕聲說道：“哥哥别這麼說我，我是為了你瘋的。我從前以為，瘋的人隻有我一個，如今看來，哥哥也是瘋子。畢竟……哪有正常人，會給自己弟弟機會的。”

張祁仁有些發笑，掐着張祁學的脖子，迫使他從自己身上離開，又捏着他的臉，然後說道：“我們張家，除了張涵，哪個是正常的。”

張祁仁意識到下的手有些重了，然後松開了他的手接着說道：“你養的那個人，叫蘭生是吧。我見過，跟我長得是有幾分像。不過，張祁學，你培養再多的替身，有什麼用呢？我從前也愛找，桐桐走了後，我找了許多，可最後喜歡的不也還是和她全然不同的段倚梅嗎？張祁學，你該清醒了。”

“清醒？”張祁學笑了。“哥哥給我講什麼笑話呢？既然我們都把話說開了，哥哥又給了我希望，我怎麼會放棄。再者，哥哥你就能保證，你對待段倚梅不會膩麼？段倚梅除了會唱戲，一無是處。況且，哥哥你是不聽戲的。你們怎麼會長久？”

“膩？”張祁仁有些氣得笑出了聲。“随你怎麼想。至少，我現在沒有膩，明天也不會膩，每一個明天我也都不會膩。”說完這句話，張祁仁就走出了門。

他是有些餓了。

可就在他離開的時候，背後還回蕩着張祁學的那一句“拭目以待”。

張祁仁不能否認張祁學所說的一點是，沒有感情是不會膩的。就像是現在的他對段倚梅，其實已經有些膩了。早沒有了一開始的熱情，沒有那種一日不見就思之如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