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倚梅看着張祁仁有些震驚的模樣,他雖不知發生了什麼,可一直緊緊的握住張祁仁的手。
張祁仁反過來拍拍他的手背,然後松開,帶着吳偃清進了書房。
“林寒怎麼回事?”
張祁仁不敢直說“雲雀”,畢竟現在除了情報處的陳思雯,站在他身邊的吳偃清,還有他自己,沒有人知道甯绾就是許香挽。
他隻能問林寒怎麼回事。他也下意識覺得“雲雀”的死,和張涵的婚訊,都和林寒的一念之差有關。
吳偃清搖頭。“您昨晚休息得早,甯小姐的事是半夜傳出來的,大小姐的婚訊也是半夜的事。”
張祁仁撐着腦袋,另一隻手反扣着座椅的扶手,看着地面思索了很久。
“張祁學那件事兒,應該跟這個沒關系吧?”
吳偃清點頭。“應該是沒有的,二爺他處理得也很幹淨。姓蘭的應該是個癡情的,蘭家這幾年靠着二爺的提攜,也算有些許臉面,隻不過二爺平日裡就當他消遣着玩兒,随手也就處理了。”
吳偃清說完這句話停了下來,看了眼張祁仁,然後開口說道:“這三天裡,二爺處理的人有些過于多了。有幾個還是有些名聲的……”
張祁仁擡眼,這些事他也懶得放在心上,他用着很冷淡的語氣問道:“多少?”
“十多個。”
張祁仁點頭。
那是張祁學的事情,他要怎麼處理都可以,隻要做得幹淨都行。
隻不過這些人到底有的跟着張祁學也跟了那麼久了,這樣處理,未免過于冷血。視人命如草菅,張祁仁隻能這麼想。
“繼續盯着吧。”
張祁學的事情張祁仁隻需要清楚個大概,多了的他并不感興趣。哪怕張祁學放火燒了辦公的大樓,隻要上面的人不追究他都無所謂。
可許香挽、林寒還有張涵的事,才是讓他覺得頭疼的。
“你去告訴陳思雯,有些事我來善後,她不必再管。既然雲雀的線斷了,那麼計劃裡面所有有關的人,全部留不得活口。”
張祁仁擺手讓吳偃清走了出去。
許香挽也死了。
張祁仁此刻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蓦然又有了些無助,這樣的感覺和昨天一樣。
這一年半發生的事太多,變數也太多。他此刻很想拿出槍對着四周掃射一圈以此發洩,可心裡想着今後的路,卻仍是茫然。
他沉下氣,手緩慢的向着電話移動過去,撥通着熟悉的号碼,然後拿起聽筒。
“喂,爸……”
“祁仁?今天怎麼這麼早給我打電話?”電話那頭傳開了委員的聲音。
“爸……張涵要結婚的事情,我是一直被蒙在鼓裡嗎?”
“哈哈哈……”張委員傳來輕快的笑聲。“不是你幫着張涵說情,讓她不要嫁給林家老二嗎?老二不行,林老三倒是不錯,況且我知道你與林老三從小就是好友。”
張祁仁的手攥成拳頭狠狠地錘在桌面上。“林寒不喜歡張涵,他有喜歡的人。”
“喜歡?喜歡重要嗎?”張委員語氣一下子變得有些嚴肅,聲音從電話的那一頭一瞬間擊潰了張祁仁的心理準備。“你到了現在還要拿喜歡兩個字說事嗎?”
“張涵她嫁給林寒不會幸福。”
“所以呢?”
張祁仁皺了眉。所以呢?雖然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一向是偏心自己的,可是卻沒有想到,他好像從來不把張涵的幸福當做一回事。
“你不關心張涵嗎?”
“路是她自己選的。我關心那麼多做什麼?況且那兩個東西,也沒有什麼可關心的。”
那兩個東西?張祁仁一下子覺得有些好笑。
“這件事已經确定了嗎?林家答應了嗎?林寒答應了嗎?”張祁仁想最後再掙紮一下,為了林寒,也為了張涵。
他不想林寒像個行屍走肉一樣,也不想張涵後半生就這樣算了。
“明天就訂婚宴了。這事林家和我們都想着快點辦,以免夜長夢多。”
張祁仁挂斷了電話。
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夜之間竟然讓林寒改變了主意,不再繼續追尋已經失蹤的許香挽,反而一下子答應了和張涵在一起。
他不明白林寒到底發生了什麼。
也難怪這幾天張涵沒有任何的消息,原來不僅僅是自己已經有了主意,還讓父親從中撮合更加有了把握。
“咚咚”
段倚梅在外輕叩着書房門。
張祁仁沒說話,段倚梅輕手輕腳的推開門走了進來。
“現在也算是早上,吃點東西吧。”段倚梅輕輕将一碟子糕點放在書桌上。其實馬上快要到中午了,張祁仁和他早上起得本就有些晚,不過剛起來,吳偃清就同張祁仁進了書房說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