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月後。
正好是過年的時候,此刻的劉澄良也已經回到了金陵,張涵也成功的成為了林寒的夫人,趙皎儀也因為過年的原因回到了家裡。張祁仁親昵的摟着趙皎儀的腰,張祁學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還有張委員坐在了圓桌的主位上。
一桌子七個人,每個人心裡都盤算着自己的想法。大家都是表面上看着一團和氣,實則都各自心中有着污穢。
張祁仁看着林寒和張涵的樣子,其實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來,兩個人其實并沒有什麼感情。而張涵仿佛也在這幾個月中憔悴了些許。到底自己選的路自己去走完。
不過這兩個人的關系到底是穩定的,張祁仁也思索着該如何對林寒說出許香挽的事了。
許香挽有一封書信,是一開始接手任務的時候就交給張祁仁的。她沒别的辦法,隻能托付張祁仁最後能夠交給林寒。她也知道,如果打定決心做這件事,那麼随時都會有可能犧牲。
有些東西需要面對。
許香挽這件事該面對的不僅僅是張祁仁還有林寒。
“北平如何了?”張祁仁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劉澄良,随意的伸手勾搭在他的肩上低聲問道。
張祁學的眼睛直接粘在了張祁仁的身上,他看着張祁仁的一舉一動心裡怎麼說也有一絲的不舒服。可奈何放着這麼多人的面,他也不多說一句話,臉上仍舊挂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張委員當然也注意到了張祁學的目光,這樣的事情,一則是張家兄弟間的醜事不得見光,二則他并不想讓自己的大兒子知道,讓他心裡覺得惡心。
“越來越亂。如今說實在的,幾乎已經脫離我們的控制了。”
張祁仁點頭,拍拍劉澄良的肩膀,像是安慰。“我自然知道,不過幸而你回來了,後面的事情我們從長計議。”
趙皎儀見着劉澄良回來,想到了什麼拍拍張祁仁的大腿,張祁仁就立刻附耳過去聽着趙皎儀說完。
“周卿卿的事情你怎麼弄的?”
張祁仁實話實說。他給北平那邊施壓,讓李誠霖的勢力小了不少,這才讓劉澄良好不容易回來。周卿卿那邊則通過一些輿論,營造夫妻不和的假象,既然前期給了李誠霖一巴掌,後面張祁仁還是想着給他些好處,才讓周卿卿脫離開來。
“離婚了嗎?”趙皎儀挑眉,紅唇微啟,偷偷跟着張祁仁說話。
“沒有,李誠霖不肯放手。不過好歹如今卿卿她搬出來沒有和他一起生活,然後我又給了她些錢财度日。”
趙皎儀不再說什麼。張祁仁的這些風流韻事她也不想管得太多。
隻不過坐在對面的張祁學看着張祁仁和趙皎儀在一旁耳語,心裡面有些不舒服,所以提高了聲音問着趙皎儀:“嫂嫂這幾日回來怕是想多看看鳳顯和令熙吧。”
趙皎儀挑眉看着眼前這個小叔子。她是知道張祁學在張家的情況的。況且平日裡她和張祁學話也不會說一句的,今日張祁學如此,她反而有些驚訝這個小叔子怎麼會和她搭話。“我這幾日見過,兩個孩子看着倒挺康健,如今也會走路還有說些話了。”
一旁的張涵聽了,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說着鳳顯和令熙和張祁學親近,日常裡張祁學也常帶着他們的事。趙皎儀聽了卻覺得這小叔子仿佛是在向自己套近乎一樣,也就再沒多想。可這話張委員聽了卻心中一緊,但礙于場面終究一句話也沒多說的。
晚飯後趙皎儀先回了房間,張祁仁在主樓的書房裡弄些東西,結果剛一踏出主樓往自己的院子沒走幾步,就一下子被張祁學叫住。
“劉大哥如今平安回了北平,哥哥還沒謝謝我。”
張祁仁轉身過去,看着在陰影中的張祁學,語氣冷淡。“你想我怎麼謝?”
“說什麼想與不想的太過見外了吧?哥哥。”張祁學此刻目光柔和,嘴角帶笑,和剛才在吃飯時的神色截然不同。“我說過,隻要哥哥想要的,無論什麼我都願意去做。”
“那你現在要跟我說什麼?”張祁仁開口說話。
張祁學走上前一步,兩個人貼的很近,近到他能夠輕輕的聞到張祁仁身上剃須水和清冽的雪松氣味香水混合的味道。
“向哥哥表忠心吧?”張祁學也學着像趙皎儀那樣,輕輕貼着張祁仁的耳朵說話。
張祁仁的耳朵感受到了張祁學溫熱的氣息,他不由自主的輕輕推開張祁學,讓兩個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張祁學被推開的一瞬間,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可又瞬間恢複過來,還是帶着暖意看着張祁仁。
“表什麼忠心?”張祁仁問道。
“我五個月前,把那些個冒牌貨都解決了,哥哥難道不知道嗎?”
張祁仁有些嘲諷的笑了。這些消息,原來是張祁學故意透露給他的。“你解決再多的人,跟我有什麼關系?”
“不。”張祁學薄唇輕啟,說出了這一個字。“怎麼會沒關系呢?我有了哥哥,我還要他們做什麼?”
“張祁學。”張祁仁有些氣笑了一樣的看着他的弟弟。“我把有些事情挑明,不代表我願意接受你,你明白嗎?”
“沒關系。其實發展到了這個程度,我已經很知足了。之前,我從前從來沒有想過,我對你的感情有見光的一天。”
張祁仁擡頭望着主樓,父親房間的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