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前線的局勢極不樂觀,節節敗退,步步淪陷。而且我養傷也有三四個月了。所以,我想等漢城的水利文件,還有财政批好後去前線,和劉澄良一起。”
張祁學聽到這話,臉上再沒有了笑意,将張祁仁摟得更加緊些。
“哥哥不是在跟我商量,哥哥是在通知我吧?這件事、父親知道嗎?”
提及到父親,張祁仁忽而想起什麼。
“其實自從我們來了漢城,爸就一直給我打過電話。”張祁仁勾起張祁學的下巴。“你猜他問的什麼?說的什麼?”
“……”隻要提及到父親張祁學就心裡别扭,他當然知道父親是鐵定不願意讓自己跟哥哥走得太近的。
“那天到底為什麼?你被爸用槍差點把腿打斷的那天。”張祁仁看着張祁學的眼睛。“我猜得出大概,可到底是什麼東西?”
“……”
張祁學有些無措的咬着下嘴唇,他不好意思說。
知道了大概沒什麼,可要仔仔細細的讓他自己說出來,他卻覺得像是撤掉了那層遮羞布。
“害羞了?”
在張祁學的眼裡,張祁仁一直盯着他的目光就像是淩遲與拷打,讓他難堪。
“都是些龌龊東西……”
張祁學讨厭那些纏綿悱恻的情話小詩。從前蘭生對他說過、寫過,他隻覺得惡心。可在某一天恍然回首,卻發現他竟也對張祁仁寫過數不清的文字。
“好吧……給你留些顔面。”
“所以哥哥要去前線的事情,父親知道嗎?”張祁學回到正題上,有些迫切的想轉移換題。
“還不知道,我沒告訴他。不過爸現在也老了,許多事也沒必要事事都告訴他。所以我想等我去了,漢城這邊還得麻煩你多留意。”
張祁學舍不得張祁仁,可他知道他不能去阻止張祁仁。哥哥想要他做的,他什麼都會去做。他垂下眼眸,拉着張祁仁的手不想松開。
“好了。”張祁仁從兜裡取出一個小盒子,當着張祁學面打開。是一塊手表,張祁學看着張祁仁親手将這塊手表戴在了自己手上。
“生日快樂。”
“我……三十年了。哥哥第一次給我送禮物。我……”
張祁學有些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表達他内心的感情。
他是詫異、是感動。他的生日他是不喜歡的,因為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會給他生日祝福。
所有人都會因為讨厭他的母親而讨厭他。但他是渴望得到的,特别是得到心中摯愛之人的祝福。
“今天你生日,有什麼想做的事嗎?”張祁仁擡眸問着張祁學。“或者你有什麼生日願望。”
“哥哥……我們是什麼關系……我想再聽你說一次。”
張祁學的口吻近乎哀求,張祁仁饒是再如何不想說也避不開那雙帶着希翼的眼眸。
“情人。”
“是嗎?可……”
“隻是我還沒想好怎麼說,給我一點時間吧。”
張祁學想聽的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哥哥你是認可我的,認可我的感情的,對嗎?”
“是。”
聽到了張祁仁肯定的回答,張祁學終于放下心來。
“我的願望是……”他的右手摩挲着哥哥親手給他帶上的那一塊手表。“希望哥哥與我相處少端些架子,能夠忘掉我們身份的差距。”他怕張祁仁覺得困難,又立刻補充道:“可以慢慢來,我不着急,我也、不強求……”
張祁仁沒說話。
或許他也可以試試吧,試試忘掉自己是哥哥的這個身份。
就比如,在看電影時張祁仁會因為覺得無趣,不用強裝精神,而直接靠在張祁學的肩頭熟睡。
或者晚上回到家後,在床上,情不自禁。張祁仁沒有再過分的壓抑自己,不能自己的哼了幾聲。
隻是這些,已經足夠讓張祁學興奮許久。
待到入睡時,張祁仁主動輕輕摟住張祁學的腰。張祁學覺得隻這一刻,他就認為哪怕兩人當真是鏡花水月黃粱一夢,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