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谕吉眉頭越擰越緊,他内心最直接的想法是寬慰影片中的年輕軍醫,稱贊他已經做得足夠好,可一看到那張和老對頭一模一樣的臉……社長大人表示他還得再緩緩。
越是和森鷗外相熟的人就越是難以接受這個新人設,把二者切割最快的反倒是其本人。
港//黑這邊,森鷗外已經把劇中的軍醫當作和自己外貌相同的全新個體了。
他看着笨拙到連傷心都不自知的年輕男人,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說不清是惋惜還是什麼。
掌握着性能強大到恐怖的大腦,卻是這麼個性格,實在是暴殄天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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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原柊吾】離開了,戰事愈發嚴峻,留給他悼念戰友的時間實在少得可憐。
青年離開後,停屍房裡隻剩下【森鷗外】和【與謝野晶子】。
【晶子】清了下嗓,嘗試安慰:【森醫生别難過,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森鷗外】低頭看着女孩,眨了下眼:【我并不難過。】
好吧,【晶子】默默腹诽,那我就當你眼睛紅紅的是進沙子了。
她還在思考繼續說些什麼,卻聽見醫生情緒不明的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常言物以稀為貴,人類的生命不也是如此嗎?如此脆弱,如此珍貴,更需要妥善保護。】
他停頓了一下,再開口時聲音更低:【器械卻不一樣,反複使用也不過是磨損,要是能換來‘唯一’的延續......物超所值。】
【晶子】以為他是在說那些醫療設備,有些感慨地附和:【是啊。】
【——所以!】女孩話鋒一轉,【我的異能力可是很有用的,森醫生就少念叨一點吧!】
她指的是自己使用異能力時【森鷗外】那奇怪的态度——雖然醫生從不阻止,卻會每次都誠懇地道歉,弄得【晶子】渾身不自在。
就沒見過有人主動背債的,更何況【森鷗外】分明不欠她什麼。
聽了這番話,【森鷗外】沒說什麼,隻是牽着【晶子】走出停屍間。走出沒多遠,他突然開口問:【晶子,如果...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傷亡降到最低,但是需要你的幫助......】
話語未盡,醫生像是在猶豫是否要将如此艱巨的任務交給一個孩子。
【與謝野晶子】眼前一亮:這還是森醫生第一次找她幫忙做事呢!
【當然可以!】女孩爽快地同意了,她自然希望犧牲的人能夠越少越好,【森醫生有什麼計劃就去做吧,我一定會配合你的!】
【森鷗外】露出了相識以來第一個微笑,雖然隻是嘴角微微上揚:【那就拜托你了。】
【與謝野晶子】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忙揉了揉眼,再去看時昙花一現的笑容早已消失。她難得有些孩子氣地踢了下腳邊的石子,莫名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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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呢,”中島敦有些意外,手指撓了下側臉,“平行世界的港口黑手黨首領看着冷冰冰的,沒想到呃、人還挺好的...?”
話說到最後少年又不确定了,畢竟現實裡的森首領就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笑眯眯的模樣看着就不好惹。
事實上,用“冷冰冰”來形容【森鷗外】都有些過于溫柔了。
影片裡的醫生面對【晶子】以外的人表現得像一尊會動的人俑,上帝創造他時似乎忘了添加人類該有的情緒,以至于他比常人少了一部分。
軍隊裡的大家對【森鷗外】也是尊敬有餘親近不足,想靠近卻總在那雙非人的紫紅色眼眸前停下,最後往往落荒而逃。
另一邊,因為某些複雜的情緒,與謝野晶子觀影十分仔細,說:“森...醫生,他的腦子很好用,記憶力超群。”
晶子邊說邊用指尖點了點太陽穴,“僅就我注意到的片段,不管這位森醫生主觀上是否願意,客觀上他确實記住了每一個和他有過交集的人。”
比如這位【高橋】,第一次見面時說自己包紮的繃帶總是松。【森鷗外】不一會就注意到【高橋】站立時喜歡無意識往後勾小腿,是以膝蓋處的繃帶才時常松動。
【森鷗外】給他換了個綁法就讓人回去了,等到第二次見面,【高橋】就笑嘻嘻地湊過來誇醫生手藝太好了,繃帶那天後再也沒松過,傷口愈合得很好。
像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在人類社會中,許多事物都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磨,比如人與人之間的情誼。
可對【森鷗外】而言,留存在記憶裡的東西似乎會永遠鮮明。
形形色色的人,一旦有過接觸,必會留下痕迹,進而在那顆運行精密的大腦裡擁有一席之地。
社醫小姐看着又開始辛勤工作的【森鷗外】,心想:他有意識到這件事嗎?記住的人越多,所受的影響也就越深。
“......”
太宰治半垂着眼睫,過于安靜的模樣和平時判若兩人。
此刻,熒幕内外,無人預見【森鷗外】的計劃有多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