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藏在草叢裡,不聲不響,幾乎和黑夜融為了一體,然而一旦行動,卻又步步殺招!
沈穆今日領來的是騎射營的一個小隊,他們隻擅長遠距離射殺,對于這種突如其來的近身殺手,卻無無兵器去抵擋。
“默軍!”楚玉離認出了那些黑衣人,頓時一驚,“是耶律希的人!”
那群人身手極其敏銳,招招緻命,而且目标明确,隻朝着沈穆而來!
沈穆一手護着楚玉離,順手從地上抄起一把大刀,抵擋着那些人的殺招。
那些黑衣人的人數是騎兵營的兩倍之多,又有備而來,沒過一會兒,雙方就損傷慘重。
沈穆拆解着身邊人的劍花,他們人多,卻竟也難以傷及沈穆一分一毫。
就在短暫的僵持之時,黑夜中倏然射來一支飛镖,直接朝楚玉離咽喉射來。
沈穆心驚之下,隻能伸臂将楚玉離護在懷裡,那飛镖便正正紮進了他右臂上。
沈穆右手吃痛,難免松了勁兒,手中滿是豁口的鐵刀就立刻被默軍給挑飛了!
他轉而用左手又抄起一把刀,右手護着楚玉離,然而沒堅持一會兒,他便感到身體的力量在逐漸消退,右手被飛镖紮入的地方,已經完全僵硬。
那暗器上有毒。
耶律希好算計。
楚玉離也看出來了。他立刻朝默軍喊:“告訴你們主子,放了沈穆,他有什麼條件,盡管提!”
下一秒他的嘴就被沈穆捂住了:“混賬小子,說什麼喪氣話!”
楚玉離擔憂的望向他。
“抓緊我。”沈穆忽然低頭,用顫抖的右手,近乎用盡全力的,将楚玉離緊緊抱在懷裡。
下一刻,他縱身一躍,抱着楚玉離,直直墜入懸崖下。
疾速的墜落中,風把兩人的衣擺扯的亂舞。
楚玉離死死抱着沈穆的腰。
沈穆的腰線修長而筆直,像是西北大漠裡永遠挺立的白桦樹。
四周是無盡的黑夜,狂風呼嘯着,身下是深不見底的懸崖,楚玉離感覺自己正在堕入無盡的地獄。
但似乎心中并無恐懼。身邊有一個堅實的胸膛。
咫尺之間,對方的鼻息溫熱,撲面而來。
他甚至可以聽見耳畔傳來的心跳,沉穩,有力。
足以驅散所有恐懼。
今夜事态千轉百回,然而此刻楚玉離并不害怕,能在這個堅實的胸膛裡就這樣死去,倒也值了。
然而,就在恰将要觸及地面的時候,沈穆左手袖中忽然飛出一條繩索,瞄準了一棵歪脖子樹,鐵爪勾住樹幹,借助沖力纏繞了樹幹好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