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幹被牽拉着搖晃，沈穆右手死死抱着楚玉離，左手綁着那繩索，兩人像個秋千一樣在山間蕩、又一蕩，颠簸了好久，終于懸挂在了樹上，和藤蔓成了好友。

“……”

沈穆長長舒了一口氣。

“下去。”他将楚玉離松開。

“下哪兒？”楚玉離天旋地轉，此刻滿眼金星，已經不知道身在何處了。

“下地上！”

低頭一看，原來兩人已經距離谷底幾尺高了。

楚玉離松開沈穆的腰，任由自己跌在了雜草地上。

沈穆解開繩子，也落了地。

但

剛一落地，沈穆竟然一個踉跄，差點沒站穩。

楚玉離堪堪扶住了他，“你還好嗎？”

“沒事。”沈穆撐着楚玉離的手，提力讓自己站定身形。他順手拔出那飛镖，濺起一串烏黑的血珠。

“狗娘養的東西，就知道使這些偷雞摸狗的暗算。”沈穆順口罵了一句，又想起來，還是應該少說這些話，以免教壞了晚輩，便閉了嘴。

楚玉離看着那條發黑的血管，緊緊抿着唇，忽然，他微微俯身，将自己唇齒慢慢覆了上去。

他在試圖吸出那些毒血。

沈穆想阻止，卻被楚玉離攏住雙手，反壓在身下。

沈穆想抽手，卻驚異間發覺，此刻自己的力氣竟然都比不上楚玉離了！

這該死的僵毒！

張口吐出的是帶着黑血的血沫，楚玉離拼命把毒血往外吸，也不知重複了多少次，也不怕自己會不會誤咽了劇毒。

可是，那毒已經深深融入血脈，怎麼也吸不幹淨。到最後，楚玉離的嘴唇都有些發抖。

再吸出的血色已經沒什麼變化，楚玉離隻好扯了一截衣擺，将傷口包紮起來。

“你做事還挺利索。”沈穆笑道：“放心，已經沒事了。”

天色漸亮，卻依舊陰翳多雲，沈穆擡頭看了眼，道：“去找個山洞吧，這天兒瞧着要下雨了。”

果然，楚玉離剛找見一處洞穴，扶着沈穆走進去，外頭轟隆一聲炸雷，暴雨就傾盆而下。

楚玉離把沈穆扶在石頭旁坐下，自己撚了枯草，用火石仔細摩擦着，點燃了一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