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遇被踩了尾巴似的,叫了起來:“你少給我潑髒水,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喜歡?我待人一向真心實意——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又沒談過戀愛。”
黎圓圓毫不猶豫,反唇相譏:“我是沒談過戀愛,我不像你,濫交。”
最後兩個字,落地有聲,黎圓圓幾乎是帶着怒氣和怨恨說出來的,她根本沒來得及思考,也顧不上考慮這句話說出來的後果。
而在尉遲遇聽來,這兩個字的含義是輕蔑,是指責,是厭惡,是對他整個人的否定。他怔了一下,站住,把手裡的東西交給黎圓圓,“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就不上去了,你把煙拿給他們。”
說完,轉身就走。
黎圓圓莫名其妙:“這就生氣了?還說我小心眼。”
尉遲遇不回應,徑直大踏步往前走。
黎圓圓好笑,沖着他的背景大聲喊:“尉遲遇。”
尉遲遇腳步不停,舉起手朝她揮一揮,留個她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黎圓圓拎着東西回到家,媽媽在客廳上網,爸爸和尉遲叔叔在書房的沙發上交談,桌子上擺着啤酒和小食,黎圓圓走進去跟尉遲叔叔打了招呼,然後把煙拿出來遞到爸爸手裡。
爸爸一面拆煙盒,一面随口問道:“你在簡歡家裡吃了晚飯?”
黎圓圓一愣,“嗯?”
爸爸說:“小遇說你放學後到簡歡家去了,我和你媽才沒打電話找你,下次你到同學家吃飯,别忘了給家裡打個電話。”
“對不起老爸,我還真忘了。”
尉遲爸爸問:“小遇沒跟你一起上來?”
“哦,他說他還有事,先回去了。”
**
那次之後,黎圓圓再也沒有和尉遲遇讨論過與感情有關的任何話題,或者說他們再也沒有一起讨論過問題,尉遲遇還為此很認真的生了她兩天氣,除了必要的話絕不跟她多說一個字。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并非濫交之人,尉遲遇對齊娜更加溫柔體貼,也更懂浪漫了,深秋的周末,和齊娜一起騎單車短途旅行,在校外遇見他們,毫不避諱的當衆秀恩愛,羨煞一衆單身狗。
日子就這樣平淡無奇的過了下去,到了冬天,這個城市落下初雪,尉遲遇和齊娜仍然在一起,甚至尉遲媽媽都知道了齊娜的存在,一天,黎圓圓和媽媽還有尉遲媽媽一起去吃下午茶,尉遲媽媽和圓圓媽媽講起這件事。
“小姑娘長得挺好看的,學習成績也不錯,比小遇大一屆,也學業上也能幫助他,反正隻要成績不下滑,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多幹涉,以免讓他産生逆反心理,得不償失。”尉遲媽媽慢悠悠啜飲着咖啡,姿态閑适而又優雅。
圓圓媽媽笑眯眯道:“兩個人能相互督促着學習,挺好,說是不能早戀,不過如果是學霸和學霸談戀愛,一起約定考一個好大學,這倒是喜聞樂見的好事,學習差的還談戀愛,那就是不負責任,沒有盡到學生的本分。”
黎圓圓手裡捏着個小銀匙挖蛋糕吃,聽到媽媽說這話,差點噎着,拐彎抹角提點她是吧。她明明也有好好學習,為什麼要憑白挨一槍?
她放下銀匙,拿紙巾抹了抹嘴,轉頭看着媽媽,一本正經:“媽,你是說學習好就可以談戀愛是嗎?”
媽媽白她一眼:“幹什麼?這事跟你有關系嗎?”
黎圓圓:“……我學習難道很差嗎?”
“難道很好嗎?小小年紀不想着好好學習,一天到晚都瞎想些什麼?”
黎圓圓和媽媽擡杠慣了,平時母女倆誰也不讓誰,嘴皮子練得特溜。
這會兒,她也不甘落下風,“我才不好好學習,影響談戀愛。”
這一年冬天,初雪後的第二天,黎圓圓決定開始談戀愛了。追求她的人有三個,她自己拿不定主意,去問簡歡,結果被簡歡罵了一頓,“你以為談戀愛是做選擇題啊,還有标準答案?”
黎圓圓還覺得自己挺委屈的,“我也是真心實意問你的好不好,我沒戀愛過,想體驗一下,又不知道選誰合适,所以才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簡歡沒給她意見,覺得她純粹閑的無聊。
黎圓圓隻好自力更生,認真想了幾天後,在尉遲遇過生日的那一天,帶着男朋友盛裝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