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就是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周硯感覺手腳發軟,渾身都使不上勁兒,一股熱潮從小腹慢慢升起。
原來是下藥了。
周硯臉上劃過一抹了然。
虎頭蜂将他扛在肩上,送去了一間亮堂的巢房裡。
巢房裡有很多人類女性,她們每個人身上都透出着一種獨屬于暗星的頹廢糜爛的倦怠感。
一種向死而生的頹然。
女人們打量着這個被送過來“打扮梳洗“的蟲,都不由自主地發出了感歎。
太美了。
她們自認為在蜂巢裡已經見過了各式各樣的美蟲,卻沒有哪個蟲能像面前這個一樣具有沖擊力。
“可惜了,這麼漂亮的蟲崽,竟然要被那些惡心的臭蟲糟蹋。”
“不過,能長成這樣,他應該是血脈很純正的稀有蟲吧,那些雌蟲大人肯定喜歡。”
“唉,那些可是貴族雄蟲,地位特别高,可不是我們能議論的了的。”
“要是他是貴族的話,是不是就不會被拍賣了?”
“想什麼呢?會進蜂巢的蟲,哪個不是暗星上不知道被誰丢棄了的蟲崽,都是沒爹沒娘的孤蟲,怎麼可能是尊貴的大人。”
“也是,暗星上怎麼可能出現貴族。”
女人們一邊叽叽喳喳地讨論着,一邊手腳麻利地幹着活。
周硯垂眸靜靜地聽着。
一套流程下來,周硯被打扮的愈發誘人。
如瀑的黑絲,被女人們用銀簪盤起,餘下才及肩的發絲垂落,又被捋到耳邊。
一襲輕紗要露不露地挂在胸口前,幾抹白皙随周硯的動作而隐約可見,白色的絲綢裡衣用金線繡上了蝴蝶的雙翅,腳踝還被帶上了銀色的金屬細鍊。
周硯無暇顧及自己被裝扮成什麼樣子。
他發現身體的異樣了。
該死,這明明是一具蟲族的身體,為什麼會這麼敏感,藥效要壓不住了。
那種令他極其厭惡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又出現了。
周硯死死地咬住下唇,試圖換回自己的理智。
效果卻微乎其微。
虎頭蜂想像剛才一樣把他扛起來,周硯卻躲過他的手。
“我自己走,可以嗎?”
他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眼睛彎彎的,像是并未受到腹中那股熱潮的影響一樣。
虎頭蜂看了他一眼,便轉身向前走去。他帶着周硯一路穿梭,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途經了許多地方。
那些隐晦的秘密,像是要被一點一點,揭下神秘的面紗。
目的地在那個有着拍賣台的大廳,那些少年雄蟲早早就已經在那裡等候着了。
他們都精心裝飾過自己,蛻去了平常的淳樸青澀,包裝成更符合大衆審美的雄蟲。
“呵。”
周硯沒忍住輕笑出聲。
多麼熟悉的局面,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這片地獄。
沒有蟲注意到他的這聲輕笑,所有蟲的注意都被蟲母與遠方來的客人們吸引了。
那個平時看着美豔高貴的雌蟲,此刻卻露出無比谄媚的神情,讨好似的跟在一群外表同正人君子并無出入的中年雌蟲們身後。
那些早早等候着的雄蟲看見那群“正人君子”們,也顧不上什麼矜持,扭着腰便往他們懷中倒去。
“大人,等您好久了都······”
“您這次怎麼這麼晚才來看蟲家,我還以為您是對蟲家沒興趣了呢。”
“好想您~”
嬌滴滴的聲音在此刻充斥了整個大廳,那些嗔怒和笑罵,讓人确信他們之間的熟撚。
中年雌蟲“哈哈”大笑着,摟過那些投懷送抱的嬌軟,一雙手不老實的往雄蟲們寬松的衣服裡面鑽。
對于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周硯并不驚訝,可以說,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再清楚不過了。
周硯嘴角揚起的弧度沒有改變一絲一毫,他平靜地看向今夜的客人們。
那些往日披着斯文皮子的雄蟲,在這裡毫不掩飾他們醜惡的嘴臉。
當被他們黏膩的目光注視着時,就好像被一大群鼻涕蟲糊住口鼻。
道不清是什麼緣由,隻是隐隐反胃作嘔。
“對了,塞琳夫人,您通知我們的時候,不是說來了個新貨,而且品質絕對極佳嗎?”
“怎麼沒看到蟲影?”
領頭的那位大腹便便的雌蟲問道,眼神不斷亂瞟着,像是在找尋什麼東西。
跟在虎頭蜂後面的周硯,不知被誰推了一把,有些踉跄地從拍賣台後面走了出來。
那些中年雌蟲們看見他後,頓時像聞見腥味的貓一樣,騷動不安。
“各位大人們,這就是我們蜂巢新來的蟲崽布爾,絕對的珍品。”
“今夜可進行遊戲,1000萬星币起拍。”
塞琳夫人走上拍賣台,溫柔的挑起周硯的臉。
上方的投影屏裡也顯現出那張泛着潮紅的臉,眼波裡流轉的是更深的幽暗,滿面欲色配上渾然天成的懵懂稚嫩。
讓台下的雌蟲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極品,太極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