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胡鬧一直持續到了後半夜。
阿茲拉爾鬧得有些累,剛被放到床上就沉沉地睡去。
周硯撩開他被汗水打濕的劉海,有些好奇地戳了戳他的臉。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轉過去悶頭輕笑。
周硯身上的白紗早已皺的不成樣子,他赤足走到在旁邊的櫃子前,扯了一條浴袍披在身上。
他随手撿起被扔在床下的軍裝,軍裝上赫然印着第一軍校的校徽。
這不是那個小說主人公就讀的學校嗎?
聯邦第一軍校,蟲族軍事人才培育的搖籃,隻有血統純正的貴族才被準許進入。
他的這位客人來頭可不小啊。
周硯若有所思地站了一會,就彎腰将軍裝挂到衣架上,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夜已經深的濃稠,窗外是暈不開的渾濁,絲絲縷縷月光穿透過黑夜,照進了彌漫着厚重與冗雜氣息的走廊。
周硯邁着輕巧的步子,愉悅地哼着某個不知名的小調。
月光下,他的一頭黑發傾瀉如瀑,及腰的長發随着走動而搖曳,白色長袍掩蓋下,他的左手上隐約有銀光在夜裡劃過。
突然,他在一間房間前停住。
A142,是這裡沒錯吧。
“邦邦邦……"
周硯微笑着叩響了房門,一下兩下三下。
“誰啊,這麼晚了還敲門,該死的……”
房間裡的雌蟲嘟嘟囔囔地謾罵道。
“吱啦”一聲,門被打開了,房間裡的雌蟲赫然就是今天頻繁出價想要拍下他的那個雌蟲,肯辛頓,也是上輩子真正擊垮原主,将原主踐踏到地底的“客人”。
肯辛頓顯然沒想到原以為飛走的鴨子竟然會主動送上門來。
他原本發怒的神情突然就軟了下來,露出一個暗含深意的隐晦的笑。
“怎麼,是莫裡斯的技術不好,滿足不了你,所以想來找我?”
肯辛頓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周硯,越看越滿意,就是可惜不是雛了。
但也沒關系,免費送上門來的,還是這麼極品的款,怎麼樣他都賺了。
要是讓莫裡斯那個古闆的家夥知道了,估計要被氣吐血了。
想想就爽。
肯辛頓一手攬過周硯的腰,一手掩上門,把他帶到了房間裡面。
房間昏暗的角落裡,白天那個谄媚的,笑顔如花的少年雄蟲,此時卻如同一塊破布般被丢棄在一旁,渾身狼狽不堪。
少年雄蟲潔白的肌膚上被添上了污濁的色彩,不着寸縷,那些青紫色的鞭痕在他瘦弱的身軀上交錯呈現。
周硯認出了那張滿布傷痕的臉,那是裡芙,住在他隔壁的新蟲少年。
肯辛頓見周硯站在原地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于是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角落那個被他折磨的不成樣子的雄蟲。
他輕“啧”了一下。
“你放心好了,我會溫柔點對你的,畢竟你跟那個次品可不一樣。”
周硯擡眸看向他,眼中漫不經心的寒意更甚了一點。
“是嗎……”
他伸手推開雌蟲貼近的胸膛,肯辛頓挑了挑眉,頗為順從的倒在床上。
周硯跨坐到肯辛頓身上,低低地笑了幾聲,上挑的眼尾微微泛紅,眉目間愈發的豔麗,像是泥潭裡開出最糜爛的花,危險又誘人接近。
雌蟲不由得看癡了去,手慢慢撫上周硯的臉頰。
眼前的景象與原主記憶中的畫面逐漸重疊。
無論是身下滾燙的身體,還是交纏在一起的呼吸,周遭淩亂的床褥。
他被捆綁起來,成為可以被随意戲弄的玩物。
液體幹涸留下枯綠色的痕迹與青紫間的斑駁,相較剛剛看到的少年雄蟲有之過而無不及。
就連他唯一的翅膀,也被撕扯下來,被高價賣了出去。
那些令人窒息的場景交疊又分離讓周硯直泛惡心。
“客人,你喜歡我身體裡流淌的綠色液體對嗎?”
他笑得妩媚勾人,讓肯辛頓在恍惚中迷失了自我。
一顆又一顆的扣子被扯開,一抹冰涼突然攀上了他的胸口,尖銳的刺痛感傳來。
肯辛頓猛的反應過來,想要推開身上這個“亞雌”,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
周硯見狀笑得更加燦爛。
“我也喜歡……。“
“在我小時候,那些實驗室的叔叔阿姨經常來抽我的血液,明明我每次都感覺自己好像要被抽幹了,但我還是活了下來。”
“所以啊,蟲到底要被抽走多少血液才會死呢……你可以回答我嗎?”
銀色的刀尖慢慢地劃開雌蟲的皮肉,裡面被包裹起來的液體争先恐後地湧出來,染綠了指縫,浸濕了床褥。
肯辛頓驚恐地睜大眼睛,瞪的渾圓。
他死死地緊攥着周硯的衣角,拼命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好像被一股莫名地力量牢牢地壓住。
周硯周身籠罩起一層微弱的瑩光,長而順滑的黑發一寸寸地變成金色,又被濺起的綠色液體染綠。
許久後,銀色的匕首被周硯随意地丢在腳邊,又化成光點消失不見。
他有些嫌棄地看着自己沾染上綠液的雙手,走進廁所裡不斷沖洗着。
周硯看着鏡子中的被濺上液滴的臉,擡手輕輕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