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來說,開學的第一堂課,就是教會了他們如何去遵守這個學校的制度。
隻有順從彌諾那群學生們的命令,讨得他們的喜歡,讓他們感到有趣,才能使自己的校園生活延續下去。
這麼日複一日地不斷被踐踏,被戲弄,但距離畢業還有很長的時日,遙遙無期的終點讓他們隐隐有些崩潰。
而現在,周硯的出現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找到了新樂子。
那些和周硯同班的學生瞟向他時,不免帶上了幾絲憐憫。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些惡劣的貴族們應該已經想好了整蠱的法子,隻要弗洛克裡斯一松口,他就會成為整個卡巴拉的玩物。
周硯并沒有想太多。
他隻是覺得很莫名其妙,自從來了這個雄蟲學院以後,一切都很莫名其妙。
站在赤山茶花六班的教室門口,周硯向教室裡面望了一眼。
剛才在他們教室睡覺的雄蟲已經走了,還很貼心的帶走了枕頭和毯子,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周硯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在進門的學生中随便拽住了一個。
“同學,你知道我們班的班主任在哪兒嗎?”
“他還沒給我安排位置呢。”
被拽住的雄蟲不耐煩地扭過頭,見到是周硯後,才斂了斂神色。
“我們這種班哪有什麼班主任,能有間教室就不錯了。”
“想要位置就自己去占,位置不會固定坐的。”
說完,他就轉身進去教室裡了。
周硯在教室的後幾排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打開了他塵封已久的光腦。
他找到了蟲婆傳輸給他的學生手冊,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學生手冊裡交代了各層學生的課程内容。
各層學生囊括了從橙鈴铛到紫鸢尾所有班級的學生的必修與選修課課程以及相關課外活動。
除了赤山茶和曼陀羅這兩個年級。
前者是因為他們還不具備開啟課程的權限,而後者則是因為他們的課程内容是高級機密,并不向外展示。
至于赤山茶要如何開啟課程的權限,手冊上隻講明了一種方法。
那就是集齊80個雄蟲的舉薦印章,升到更高層次的年級。而且每一年能夠升等的名額還是有限的。
周硯反複看了幾遍确認沒有遺漏什麼後,就關上了光腦。
他托着下巴,扭頭看向窗外。
郁郁蔥蔥的綠意傾瀑下來,大片螺紋狀樹紋的葉影投射在桌子上,光鑽過細隙由強漸沒,淹過了烈日當空。
唔,這個世界的瘋子雖然很多,景色卻是挺美的。
就是太過安逸了,有些無聊的緊。
周硯悄咪咪的調了一下周遭的溫度,自己也用上了枕頭和毯子。
暖洋洋的日光輕輕的貼臉上,冷暖相互交織,在快要融化的舒适中,他也漸漸睡去。
耳邊窸窸窣窣的落筆聲一直未曾斷絕,那是赤山茶班的學生對自己最後的執着。
他們每一個蟲都是獨來獨往的個體,孤立無援的隔絕讓他們無法信任自己的同學。
他們目光所及的每一個蟲,都會是阻礙自己跳出這裡的敵人。
……
一覺睡醒,周硯伸了一個綿長的懶腰,懶洋洋地倚在椅子的靠背上,好半天都沒緩過來勁兒。
光照系統早已停止工作,獨留一輪潔白的圓月高懸在夜幕中。
睡覺壓的頭發有些散亂,他扯開掉到發梢的皮筋,攏了攏發絲,随手紮了個低馬尾。
再确認了頭發不會再被弄亂以後,周硯起身從教室後門離開。
在極其安靜的環境裡,這道關門聲格外突兀。
有些蟲想起早上的約戰,停筆回頭看了一眼,但後門卻早已沒有了周硯的身影。
而這邊周硯剛走了幾步,就發現了幾個有些眼熟的面孔。
是早上圍在弗洛克裡斯身旁的那些蟲。
他們靠在牆邊,像是在等着誰一樣,看到周硯以後,就快步向他走來。
“跟我們走吧,弗洛大人在訓練場等你。”
為首的雄蟲嚴肅而闆正,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容拒絕的壓迫。
他身後探出來一個頭上紮着兩個小花苞的雄蟲,神色狡黠地看向周硯。
“我們弗洛大人可是考慮到你是個新生,怕你不知道怎麼去訓練場,所以特意讓我們來接你。”
“你就快感恩戴德地跟我們走吧。”
她沖周硯做了個鬼臉,然後蹦蹦跳跳地先走了。
周硯正好也不太清楚要怎麼去訓練場,索性就跟着他們一起走了。
卡巴拉是奉雌雄平等為宗旨的學校,它既不像左邊那所聯邦軍校一樣進行軍事化管理,隻接受雌蟲入校,也不像右邊那所魔法院校一樣随性散漫,全是一些柔柔弱弱的雄蟲。
因其獨特的貴族性質,使它更加注重于培養學生們的禮儀學識。
所以整個偌大的學院内,并沒有太多的運動場館和器械。
而現在他們要去的,就是隻有一等園區才有的,也是默認專屬于弗洛克裡斯的訓練場。
周硯也借此機會走走停停的,把彌諾這邊的院區逛了個大半。
那兩個雄蟲帶着他繞到了教學樓後面,最後在一棟黑白紋理的建築前停了下來。
“就是這兒了,你自己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