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克裡斯沒理他,還在自顧自的喝着,三兩下就把一杯幹完了。
“好喝,可以再來一杯嗎?”
他打了個酒嗝,臉頰紅彤彤地揪着周硯的袖子問道。
洛爾坎适度地喝了一點,嘗了下味道就放下來緩了緩,結果一回頭,就發現弗洛克裡斯已經有些醉醺醺的樣子了。
“不是讓你喝慢點?菜還硬要裝。”
他有些無語的把坐的東倒西歪的弗洛克裡斯放平,讓他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着。
昏沉沉的睡意襲來,弗洛克裡斯迅速地進入到睡夢中。
“啊啦啦,我沒想到克裡斯的酒量這麼差。”
“但也确實是這杯酒的度數太高了。”
周硯笑意盈盈,說話間一股濃郁香甜的酒味撲面而來。
他剛剛在調酒時,偷喝了不少剛上架的新品,此刻難掩的上揚嘴角也昭示了他愉悅的心情。
“洛洛,你要不要去舞池玩玩,或者去展示台那裡試試新品特調,我會在這兒看着克裡斯的。”
周硯順勢坐在了沙發邊上,靠近弗洛克裡斯的位置。
“你不去嗎?”
洛爾坎又喝了一口酒問道。
周硯搖搖頭,“我常來的,你去玩玩吧。”
洛爾坎挑了挑眉,也不好奇他一個平民雄蟲是怎麼能夠經常來這種場所,隻是點點頭就走向了展示台那邊。
周硯看着洛爾坎走遠的身影,不達眼底的笑意逐漸消散開來。
“他們,真是不錯的朋友,對嗎?”
伊爾低頭垂眸恭敬地站在周硯身後,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
“您認可了他們。”
周硯捧起酒杯,晃了晃杯底散落的爆珠,輕笑了一聲。
“你給我帶來了好消息嗎?”
“是的。”
“讓我猜猜,那個偷跑的蜂巢主人,終于找到她的蹤迹了?”
伊爾抿嘴微笑着,從衣袖裡翻出舊巴巴的紙卷軸遞了過去。
凡事涉及到帝國最深處的秘密,周硯都隻會讓伊爾用卷軸将它記錄下來,看完就會用一星火花把它點燃。
“那個狡猾的雌蟲在暗星上大撈一筆後,就藏在萊昂商業街裡,行迹詭異。”
“但她卻是出了名的大手筆,而且尤其喜歡光顧塞壬。”
周硯靜靜聽着,搖曳的清酒照映進碧波粼粼的眼眸中。
他伸手為一旁旁熟睡的弗洛克裡斯挑開遮住視線的發絲,動作輕柔,好半響都沒有說話。
遠處蟲影綽綽的舞池中,一陣喧嚷傳來。
“您看,她來了。”
順着伊爾指去的方向,塞琳夫人那張熟悉的臉在晦暗不明的燈光下晃過。
“要解決了她嗎?”
伊爾的臉罩進了寬大的黑袍裡,隻言片語都冷漠的有些不近人情。
周硯擡起手攔住了他,“讓她再好好享受一下,畢竟這會是她最後的一夜了……”
話音落下,就看見洛爾坎手捧着兩杯顔色濃郁的酒朝這個方向走回來,周硯揮了揮手,伊爾又再一次離開了。
“布爾,你快嘗嘗這些酒,味道都是一頂一的好。”
周硯接過酒,一飲而下。
……
因為弗洛克裡斯被一下子被放倒了,所以周硯和洛爾坎也沒玩多久就回學院了。
“布爾,那我就先送弗洛回寝室了。”
洛爾坎支起弗洛克裡斯的上半身,艱難地走向第一園區。
周硯的視線一直跟随着他們,直到他們徹底地消失在可見範圍内,他才轉身離開。
他又翻牆出了校門,換形成一開始伊爾見到的那個平平無奇的模樣。
彼時夜黑的濃稠,就連與塞壬相接壤的步行街也靜的吓人。
塞琳夫人搖搖晃晃地走着,時不時還會停下來甩甩腦袋,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突然身後清涼的風裹挾着低沉的歌聲襲來,讓她渾身湧上一陣寒意。
若有若無的歌聲在空蕩蕩的大街上回蕩,顯得格外滲人。
塞琳夫人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她拉緊身上的衣裙,走的更快了些。
隻是那歌聲離她愈發的近了,就好像是有蟲站在她背後唱的一樣。
她的額頭上布滿細汗,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因為動作太慌亂,她崴了腳,原以為要摔倒在地上了。
下一秒,她卻撲進一個懷抱裡。
“跑什麼?”
那蟲溫柔地笑着。
塞琳夫人一擡頭,就看見那蟲半眯着眼,笑盈盈地看着她。
“以前不是喜歡的不得了嗎?怎麼現在又躲着我。”
他将塞琳摟進懷裡,低着頭在她耳旁輕聲問道。
塞琳夫人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你……竟然還沒死?”
“我?我怎麼會死呢?我活的好好的。”
周硯笑的愈發甜美,身上的僞裝也随之一點點剝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