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從明天起他不再能像之前的一周那樣跟雄主朝夕相處,伊萊還有一些遺憾。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整整一周,雄主都跟他形影不離。
他時刻沉浸在雄主的信息素裡。整個蟲從頭到腳都暖洋洋的。他從來都沒有過這種體驗。他生鏽的骨骼脈絡仿佛被重新潤磨過,身體精神上都輕飄飄的,恍如新生。
但是他必須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了。
之前在安格裡斯,戰争結束後,他是跟着先行部隊回來的,還有很多工作沒有做完。但是他一回來就接收到了匹配雄主的消息,當即被撤了職,如今他複職,戰役相關的工作還是需要他來做。
安格裡斯戰役雖然大獲全勝,但是還有很多餘孽還未清剿,很多善後的工作還未做完,他要有始有終。
雖然他才剛剛結婚,雄主還對他抱有很大的興趣,他也不想跟雄主分開。
但是他不得不去完成他的工作。
伊萊閉了閉眼,低聲跟埃裡克請求:“雄主,我需要回到安格裡斯做善後工作。”雖然他知道雄主一定會同意,他要做的事情雄主從來沒有阻止過。
埃裡克撫摸伊萊頭發的動作一頓,肌肉瞬間收緊。片刻後又恢複了之前的松散姿态。
“去多久?”
伊萊垂眸回:“半個月。”
埃裡克點了點頭。“危險嗎?”
他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廢話,戰争哪有不危險的,他軍人出身,最能體會到。
但是伊萊做了否定的回答:“我隻是去安格裡斯做掃尾工作,清繳餘孽,打掃戰場,危險系數很低,應該不會有傷亡。”
埃裡克高懸的心并沒有被這句話安撫,他沉沉的望着伊萊,甚至想沖動的問問伊萊他能不能跟着去。
擔心。
他的人生中情緒匮乏,第一次感覺到這種強烈到濃重的擔心。
但是這是伊萊的理想與信念,他無權阻止。
埃裡克呼吸稍重,片刻後調整好情緒。
“剛剛經受過灌溉的雌蟲長時間離開雄蟲會有什麼影響嗎。”他印象裡初次标記後的omega很難長時間離開他的alpha,會造成很嚴重的心理問題,還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但是埃裡克不知道雌蟲會不會也這樣。
伊萊隻當雄主是在确認他的安全,他心中熨帖:“會對雄主的信息素渴求,但是并不嚴重,雄主放心,我們會配備專用的藥劑應對突發事件。”
藥劑?跟人類的抑制劑應該是異曲同工的東西。
埃裡克想到布蘭溫,他的雄主死後,也在長年注射一種藥劑。
“我大哥的冷藏櫃裡也有一排專用藥劑,他每個月都需要使用,是同一種嗎?”
“不是的,但是兩個藥劑裡都有蟲造的類雄蟲信息素,是上個世紀末研究院研究出來的東西,一直沿用至今,但是假的畢竟是假的,當不得真。類雄蟲信息素畢竟不能替代真正的雄蟲的信息素。所以那個藥劑隻對沒到暴亂期的雌蟲有用,主要起延緩的作用。”
布蘭溫用的藥劑是在世面流通的,但是造價極其昂貴,一支抵得上普通蟲族幾年的年收入,必須用到他換新的雄主或是死亡。
所以一般雌蟲很難負擔得起,就算到了伊萊這個軍銜,也很難買得起,因為用的越久消耗量越大,藥劑終會有完全失效的那一天。
網絡上總有雌蟲調侃暴富之後可以拿這個藥劑當水喝。
不用被雄蟲折磨,還可以延緩暴亂期多活幾年。
布蘭溫使用的藥劑是許多雌蟲夢寐以求的東西。
軍用藥劑不在世面流通,含有的類雄蟲信息素微乎其微。更多的是鎮定作用,防止軍雌在戰場上暴動。
蟲族現在還沒有研究出來有用的抑制劑,社會體系依然失衡。
埃裡克把伊萊抱到自己的腿上。
“你努力一點,多吸收一些,争取這十五天裡不會有需要注射藥劑的時候。”
伊萊跪坐着,耳垂到脖頸全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