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說沒見識的李麟泷也不生氣,就站在那傻笑。
“我們要等你醒過來了才能從你的夢境中出去,但顔顧一時半會兒不會讓你醒,坐着歇會兒吧。”元傑說着拍了拍身側的地面,示意那兩個人坐下。
這會兒是離羽和李麟泷第一次和元傑正式相處,他們以為元傑那麼讨厭陳牧,應該不太好相處,但這會兒看還挺正常,至少有問必答。
李麟泷倒是自來熟,一屁股坐在元傑身旁,興緻沖沖的問:“你是不是跟我們寝室的陳牧特别熟?”
聽到陳牧的名字,元傑皺了皺眉,一臉匪夷所思地望着李麟泷。
“難道他沒跟你們說過我和他的關系嗎?”
“說過說過,你姐姐是他師姐嘛!這不是想從另一個角度了解的事情的原委嗎?我們不能從一個視角了解整個故事,肯定要多角度的拼湊我們才能自己去判斷誰對誰錯。”
李麟泷倒是不怕元傑有些兇的表情,反而嬉皮笑臉的勾搭上對方的肩膀。
離羽也好奇,但是有李麟泷在,他也不需要開口去問了,隻需要坐在旁邊聽就行。
元傑将李麟泷打量了一番,沒有打掉那隻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低下頭道:“說到底沒有根本的對與錯,隻是在我看來不應該是我姐姐受罪。”
“噢?所以你其實沒那麼讨厭陳牧?”
“為什麼不讨厭?如果不是因為陳牧冒險闖入那妖的老巢,他們師門都不至于跟着他一起遭罪。呵,他一個人被吃掉就算了,怎麼正巧他師父和我姐姐在附近呢?”元傑說起來時臉上劃過譏笑。
好的,可以确定元傑讨厭陳牧這事是闆上釘釘的。
李麟泷就像是記者一樣,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聽說你還非常讨厭那些宗門?”
“讨厭?談不上,隻是我不需要宗門的幫助而已。但我姐姐不一樣,如果她沒被她的師父帶走,我的姐姐隻會生活在重男輕女的家庭裡,被壓迫得不成人樣。”元傑說着忍不住歎了口氣,“那種為了生兒子可以聽信偏方害了自己女兒的家庭,我家就是這種。其實我應該兩個姐姐,現在隻有一個了。”
離羽隻是聽說過一些離譜的重男輕女家庭,自己是獨生子也不知道是什麼體驗,再者他遇到姐姐的時候已經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更是無法體會。
李麟泷情況特殊,他隻不過是短命母親被扶正的工具,自然不理解。隻是聽說他的父親對于子女是男是女不太在意,足夠優秀就夠了。
而元傑也被打開了話匣子,繼續說道:“我姐姐很喜歡小動物,小時候撿了隻貓在家裡偷偷養着,但因為是她養的,我媽就說這貓是不祥之物,把貓丢到山裡摔死了。我跟着姐姐去找的時候,貓的身體冰冷僵硬,我們就把貓埋在山上了。
小貓以為自己會被愛,卻沒想到自己找到了愛的人,找錯了家庭。姐姐現在就挺好,養了隻靈貓,宗門上下都寵着他們的二師姐,沒有人會随便動她的貓了。”
離羽在心中默念着元傑說的那句:小貓以為自己會被愛,卻沒想到自己找到了愛的人,找錯了家庭。
這句話說的到底是貓,還是他那生錯了家庭的姐姐?
聽着元傑袒露心聲般的感慨,李麟泷靜默了一會兒,下一個問題還是來了。
“不過你姐姐現在靠着宗門的寶物吊着命這件事,是你對宗門看法改變的原因之一嗎?”
元傑皺了皺眉,道:“我剛才說了,我對宗門的看法談不上讨厭,隻是我不需要。而且這是個因果邏輯問題,如果我父母對我姐姐好,她不一定會被宗門帶走,之後的事也不一定會發生,她這會兒也一定會像其他小姑娘那樣正常上學。但這是抛開現實去講的條件,所以我從來都隻怪陳牧當初的莽撞不自己承擔。”
“既然你的天賦那麼好,為什麼不加入宗門?”
“如果我加入了宗門,他們就不會要姐姐了。既然我天賦那麼好,我當一個自由自在的散修豈不是更潇灑,我逢人便拜師,劍術無敵但修為難攻破的人我可以拜為師,不會大道但會些保命下三濫手段的人,我亦可以拜為師。人人皆可為我師,而我也可為人人師。”
兩人看元傑的狀态,有些超脫了。
李麟泷那邊問題問得差不多了,這麼看來人家元傑确實隻是單純的讨厭陳牧,對于宗門并沒有過于複雜的情感。
身處自己夢境中的離羽沒有問題要問元傑,因為李麟泷已經把他心中的疑惑問了個遍了,再問一遍就不禮貌了。
元傑見他們沒什麼動靜,也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他首先問李麟泷:“聽說你的外公是妖,既然如此你體内流着四分之一的妖血,但你的實力為什麼這麼差?”
原本打算就這麼安靜過去的李麟泷驚恐地望着元傑,他張了張嘴發出難受的聲音。
“你的問題怎麼上來就這麼尖銳?”
問問題的人面無表情的等待自己的答案。
李麟泷也隻是感慨一句,随後深深地歎了口氣,随後故作玄虛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原本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