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羽有一種感覺，姐姐就是在對自己笑。

離妖娆這麼做肯定有她的原因。

大概是她從什麼地方聽說了消息，猜測了弟弟會過來。

又或者通過當初用金算盤得到的啟示，預估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當然，這些也隻是離羽的猜測，

既然是姐姐安排的，離羽自然不能拒絕。

他拿出金算盤時問鹿彌：“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鹿彌被問愣了，旋即莞爾道：“我說了，知天命。”

離羽作勢把金算盤收起來，搖了搖頭，故作苦悶：“這個算不了。而且我覺得，你想知道的，根本不是這個。”

他也沒想到離羽這麼聰明，隻好老實交代：“好吧！我其實想知道的不止是我的往後，還有我的師弟，白蓮的師父在哪。又或者，你告訴我，我師弟的後代在哪也行。不過師弟當年是與一名人類女子相愛，産下了混血種。或許那混血種沒活到結婚生子，但也不一定，算算總是好的。我心裡也有個着落。”

“嘶……”離羽吸了口涼氣，不會這麼巧吧？

他總共才認識幾個混血種啊？

不會吧？

可是仔細想想也不是不可能，李麟泷的外公是妖，并且沒有消息說他的外公是死是活。

所以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是離羽認識的混血種太少了，否則也不至于第一個想到李麟泷。

離羽正否認着心中的想法，鹿彌又道：“話說我這師弟的眼睛還是罕見的紅藍異瞳呢！不知你是否見過這樣的妖。”

“嘶……”離羽一般不輕易倒吸涼氣，除非忍不住。

“請問這裡很冷嗎？離先生？”鹿彌聽離羽剛才一直愣在那吸涼氣，有些奇怪。

如今已經十月份了，氣溫涼爽，也不用開空調，看着離羽穿着襯衫，也會冷嗎？

果然，沒有皮毛包裹的人類對溫度格外的敏感。

離羽搖了搖頭：“不，不冷，我隻是想到了有點，emmm的事情。”

他形容不出來這種感覺，就是覺得這世界實在是太巧了。

鹿彌點了點頭，可是滿臉不信，他還是更關心自己的事，接着道：“原來如此，那麼請問你現在可以幫我算算嗎？”

離羽作為姐寶弟，他是不可能不聽姐姐的話的。

剛才也隻是假裝收起來，該做的事得做，免得以後和姐姐重逢被問起來了，沒做這事就說不過去了。

“可以，你說的事我都算算吧！”

主要，離羽自己也想知道後面那幾件事的答案。

金算盤用起來不複雜，它認了主，離羽隻需要向其輸入妖力，在心中詢問他的問題，眼前就會浮現問題的答案。

若是複雜的事情，則會直接看到畫面。

離羽閉上眼，手放在金算盤上，将一股妖力傳到手中，然後傳到金算盤上。

他默念着：鹿彌的往後如何？鹿彌的師弟在哪？鹿彌師弟的後代是誰，是否還活着？

不得不說，金算盤還是智能，這些問題沒一會兒就給出了答案。

離羽的腦海中像快速閱覽風景一樣的閃過好些畫面，其中有不少風景秀麗之地，最後畫面停留在一個寺廟裡，這寺廟停留了好一會兒，随後是幾個大字“身邊人”。

這會兒離羽對于鹿彌的問題已經了然，有了結果。

他睜開眼，對上鹿彌充滿期待的眼神，或許他等這個結果已經很久了。

離羽思索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問道：“對于妖來說，總是呆在一個地方會膩的吧？”

其實這種問題不僅僅能問妖，同樣也可以問人。

沒得到答案，反被問了問題的鹿彌愣住了，但他不會去質問離羽為什麼不馬上回答自己，反而沉吟着認真思考後回答：“與性格有關，人不也是這樣嗎？有的人覺得在一個地方就足夠輕松自在，去了别處反而難受了。有的人覺得自己不應該囿于一方之地，所以四處遊走，不曾停歇。難道在你的眼中，妖不是如此嗎？”

“妖的生命漫長，一直在一個地方，看到一成不變的東西，不會厭倦嗎？”

“我不變，山在變。怎麼會厭倦呢？”鹿彌反問。

離羽認為金算盤不會有錯，他又問鹿彌：“你當初在找到漫星樓之前在做什麼？”

“尋找和遊走。”

“好，如果我說你師弟在一座寺廟裡，你會離開這裡去一個個寺廟尋找嗎？”離羽覺得自己不是謎語人。

更何況，金算盤告訴他的，是可以說出來的事情。

鹿彌這一刻也愣住了，他的大眼睛裡滿是迷茫，似乎想不到離羽會直接告訴自己答案。

雖然不明确，可終歸是說了。

他又想到離羽剛才的那個問題，一直在一個地方不會厭倦嗎？

其實不隻是山在變，“我”也在變，而且山也并非一直在變。

“我需要處理好店面，是賣了還是租出去也需要時間決定。”鹿彌像是想明白了，他眼睛變得明亮，笑容依舊溫暖，“但我總歸是要走的。”

離羽點了點頭，補充道：“希望你不是因為金算盤的結果而做決定，而是你本來就想走了才走。如果你總是聽金算盤的指揮，好像不是特别聰明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