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裴宿洲便明白了。
他眼眸漸漸發冷,卻還是耐着性子道:“阿芙,昨夜我問你的你還沒有回答。”
昨夜?
玉芙有些疑惑,昨夜他問了許多,是哪一句話呢?
直到瑾郎蓦然咬上了她的耳垂,玉芙驟然明白,他問的,是床笫之間,輾轉厮磨時,他逼迫她說喜歡。
玉芙又驚又羞,她承認,她雖覺得異常,卻并未讨厭。
裴宿洲勾了勾唇,沒有繼續逼迫她,他從案桌旁拿起那罐藥膏來,突然問道:“這是什麼?”
“郎君!”理智恢複,玉芙沒想到他會發現這個。
這是傍晚時烏娘子親手交給她的,說是塗在身體上,可保證肌膚嬌嫩,烏娘子說的隐晦,但玉芙卻大概明白了,這藥膏是用在何處。
此刻被瑾郎拿在手裡,一瞬間,她竟覺得他撫摸的不是藥膏,而是……
裴宿洲忽然來了興趣,方才他沒進來時,她便已經撥弄着這罐藥膏了,眼下又這般着急,想來也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更何況,裴夫人身邊的烏娘子,他多少也略有耳聞。
隻是不知,烏娘子都教給了她些什麼。
“阿芙,看着我,這是什麼?”裴宿洲忽然逼近,玉芙往後退去,指尖扣在桌子邊緣。
不知為何,她有些心虛。
明明沒做任何虧心之事,但這樣被瑾郎看着,她心下竟泛出一絲難言的緊張來。
“烏娘子說,這是……有助于女子懷孕之藥。”
玉芙聲音很輕,暗香浮動,燭火輕搖。
裴宿洲卻在聽到這句話時,手指不受控制的收緊。
好。
好的很。
蕭氏想讓這個女人誕下子嗣,然後堂而皇之的再度将他踢開。
他們真是好籌碼,可都沒問問他答不答應。
“郎君,你不喜歡嗎?”
“妾身很想有一個,屬于你我的孩子。”
玉芙渾然未曾察覺到身旁男人的變化,她鼓起勇氣,想起這兩日瑾郎模棱兩可的态度,終于試探般的說道。
天際漆黑,沉霧遮月。
玉芙話音落下,裴宿洲便朝她看了過來,他伸手滅掉了燭火,而後看着她。
“郎君?”玉芙心跳加快了幾分,不知為何,她感覺瑾郎有些不對勁。
前兩日雖也有些異常,但從沒像今天這樣,讓她這麼不安。
玉芙努力扯唇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事,“郎君,明日就是回門的日子,妾身想請郎君一同……”
“你很想要孩子是麼?”
蓦然,裴宿洲突然開口,打斷了玉芙話音。
玉芙怔了一瞬,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後退去,暗室之中,裴宿洲像一頭危險的猛獸。
他出生那年,大師斷言,此子天生兇相,會給人帶來災厄。
果不其然,兩日後,原本勢如破竹的國公爺率領大軍一路破敵,卻在一夕之間慘遭暗算,未能歸來。
蕭氏當他是不祥之兆,直接宣布他死亡。
暗地裡把他送去很遠之外,任由他自生自滅。
他很頑強,在那種地方活了下來。
可是,他心中滿是仇恨,活着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将曾經欺他辱他的人,全部下地獄。
他們都盼着他死。
可他偏偏不讓他們如意。
玉芙不知瑾郎為何要這樣問,她思索了半晌,既然她嫁到了裴家,日後定然是要開枝散葉的,若是瑾郎不急,她也可等一等。
隻是蕭氏的話并不是沒有道理,玉芙糾結想着,還沒作出回應。
瑾郎卻突然将她抱了起來。
他的動作并不溫柔,甚至帶着一絲粗魯,就這樣将她摔在了床榻之上。
玉芙想起身,卻被他勾着腳踝,生生拉了回來。
“郎君。”玉芙有些害怕了。
“阿芙方才拿着它,為何不用?”裴宿洲輕輕俯下身,語氣危險。
“不是的,妾身沒有。”玉芙咬了咬唇,她還沒有大膽到,用那種東西。
裴宿洲輕笑一聲,眼尾極紅,黑暗中,他一把便撕開了玉芙襦裙,藥膏冰冰涼涼,塗在指尖,溫度尚可,可落在其他地方,卻是有些不同。
玉芙看着他将藥膏沾了兩指,而後輕輕向下探去。
“不要,妾身沒有想用此物。”玉芙掙紮着,她心中害怕,淚珠子順着眼尾砸下,裴宿洲皺了皺眉,卻并沒有停頓。
他俯下身,溫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痕。
可下一刻,指尖卻毫不憐惜的落下。
玉芙緊緊捂着唇,努力不發出聲音,可是仍舊有稀碎的嗚咽聲湧入,裴宿洲忽地俯下了身,将她嗚咽聲吞入。
他吻的狠戾,隐隐有血腥氣蔓延。
玉芙并不知道,他為何如此生氣。
她來不及細想,便感到一股不屬于自己的氣息不斷傳來,與此同時,她聽到頭頂上方蓦然傳來一道惡劣聲音。
“阿芙,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