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昏昏沉沉,雪頸揚起,此刻她全然聽不進去瑾郎的話。
她未曾料到,烏娘子給的藥不止有保養之效,最重要的便是催動情.欲。
此刻她躺在床榻上,烏發鋪開,身上的衣服七零八碎,而瑾郎卻溫雅依舊,玉芙突然覺得有些委屈,她死死咬着唇,不想發出任何聲音。
她知道,此刻這副模樣,在瑾郎眼底,一定很糟糕。
等到這場風波結束後,她攏起衣服,躺在床榻最裡側。
裴宿洲沉了眉眼,他知道,這個女人在哭。
若是換作裴瑾珩,怕是不會這樣對她,他會溫柔的将她擁入懷中,然後輕輕拂去她臉上的淚痕,給她說聲抱歉,為了此次冒犯行為而道歉,哪怕他并沒有做出太過于出格的舉動。
可他是裴宿洲,他不會這樣做。
院外鳥雀驚鳴,裴宿洲躺了一會,忽然起身套了外衣,他沒看玉芙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不知為何,他心情有些不高興。
明明是裴瑾珩的女人,明明他達到了目的,可他就是高興不起來,夜色沉沉,這是成婚後,裴宿洲第一次離開這裡。
寝室内,玉芙感到身旁人的離開,她抹了抹眼角的淚痕,身上的餘溫似乎還在,可身側之人卻已離開。
玉芙從床榻上坐起,抱着雙膝,她不知道,記憶裡的瑾郎怎會變成如此模樣。
玉芙咬了咬唇,突然不知道,這國公府比起容家來,到底是好是壞。
翌日。
今日是玉芙回門的日子,一早,蘭卉便張羅着回門要帶的東西,幾個新來的侍女站在馬車旁,一邊收拾一邊小聲議論着。
這位新嫁進來的夫人,恐怕還不知道這國公府裡的腌臜事情。
别看世子之位如今是大房所有,但二房與三房虎視眈眈,昨日二房徐姨娘已經張羅着要給世子納妾了。
幸好,此事被裴夫人回絕了去,但那新來的美人此刻已住進了落煙閣,正等一個時機。
侍女們抱着看熱鬧的心态,紛紛猜測着這少夫人與那美人,到底誰更勝一籌。
蘭卉聽見這話,不悅的喊了過去,“竟敢背後議論主子,小心我禀明夫人,将你們一個個都發賣出去。”
侍女聞言,大驚失色,連忙求饒。
玉芙從院中出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她抿了抿唇,身子有些疲憊。
蘭卉閉了嘴巴,用眼神警告那幾個侍女不許胡說八道。
而後才迎上前,恭敬道:“奴婢給少夫人請安。”
玉芙“嗯”了一聲,心情有些恍惚。
蘭卉往後看去,自然問了一句,“世子呢?”
玉芙面色一變,扶着他的手指微微收緊,“不等他了,我們先走。”
蘭卉了然,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玉芙咬了咬唇,努力讓自己不那麼難堪,昨夜行那事之時,她與瑾郎提過,回門之事,可那時他全然沒放在心上,未曾給出她明确答複。
今早之間,她又派人去問過,可得到的回答便是,世子一早便出了府,尚未歸來。
她不知道瑾郎為何會這樣對她,更不知道自己哪裡惹怒了他。
在大厲,女子回門若是沒有夫君陪伴,不僅落人口舌,還會被人恥笑。
玉芙閉了閉眼,方才那幾個侍女談話,她聽到了幾句,她臉色發白,有些不敢往下想去了。
她不敢去看那幾個侍女的眼光,更不敢去想,過了今日,這滿京城上下又該如何議論她。
“走罷。”
少女像是用盡渾身力氣,才不至于在衆人面前失态,她上了馬車,僞裝的堅強終于可以卸下來了。
國公府和容府離的并不遠,不過兩柱香的時間,玉芙便已經來到了家門口。
掀起簾子,看到父親與繼母都站在門前,容尚書在看到玉芙一人下了馬車後,臉上神情明顯有些不悅。
而她的繼母宋氏,則一臉幸災樂禍模樣。
“玉芙怎地一個人回來了,裴世子呢?”
宋氏忍不住大聲說道,雖被容尚書斜睨了一眼不敢造次,可她仍舊是滿臉嘲諷。
“見過父親母親。”玉芙彎腰行禮。
容尚書不輕不重“嗯”了一聲,沉沉的聲音響起,“瑾珩呢?怎麼沒同你一起回來。”
玉芙擡起頭,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夫君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恐怕不會來了。”
“有什麼事情比新娘子回門還重要,依我看,國公府看不上咱們容家,就是看輕了你,玉芙,你苦心求來的婚事,也不過如此嗎。”
容尚書一臉冷冷的朝宋氏看去,臉色明顯黑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