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不到。
十多年的教養與禮儀,使她無法舍棄尊嚴,徹底變成一個蕩.婦。
縱然……藥效已經發揮到了極緻。
她絕望的仰起雪頸,柔弱的嬌軀縮成一團,死死貼在角落裡。
“容玉芙,你還不明白嗎,眼下能解開你困境的隻有我,你為什麼不求求我。”
裴宿洲發狠了問,他站在她身邊,目光滿是不解,他不明白,到底有什麼能比自己性命還重要,他不理解,為什麼有人至死都不肯抛下那些所謂的尊嚴。
驚雷滾過,大雨滂沱。
玉芙極力控制着,不去拉他的衣擺,終于,她忍耐不住,無力的握住了他,“求你,去……請大夫……”
裴宿洲殘忍的勾起了唇。
很好,她總是知道怎麼觸怒他。
裴宿洲撫上她的臉龐,溫柔的聲音緩緩響起,“阿芙,你是選我,還是想死。”
玉芙咬着唇,她不明白,為何自己一心期盼的婚約,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為何她一心戀慕的丈夫,會如此捉弄于她。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要承受這些。
她滿心滿眼都是為了他,而他,卻這樣侮辱她,輕視她。
仿佛心中信仰崩潰,玉芙無聲的哭了出來,她擡起眸,看到那樣熟悉的面容,仿佛最後确認一眼,夫君早已不是記憶中的夫君。
她看向一旁的柱子,碰上去,一定很疼的吧,可是碰上去,她就能解除痛苦,她好想……
裴宿洲說完後,看到地上的人久久沒有回應,她慢慢起身,就在他以為她終于要想通後,她卻猛地沖向一旁的柱子處。
幸虧他眼疾手快,半路給她撈了回來,溫軟的身子落入懷中,裴宿洲這才意識到,她身上很熱。
他沉着語氣,不可置信道:“你甯願死,也不要我,為什麼?”
先前明明有過那麼多的次數,為何今日一反常态。
裴宿洲不理解。
“求你……大夫……”玉芙感覺身子快要不受控制了,她開始談戀他身上的氣味,像曾經無數次一樣,渴望被他擁抱。
可是她不想變成這樣。
她不想成為他眼裡那樣輕賤之人。
“沒有大夫,隻有我。”裴宿洲眼眸漸漸變得暗沉,他将她攔腰抱起,大步走入床榻上,玉芙已經失去了神志,隻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本以為醉花陰折磨的是她,不成想他一點也沒覺得有快感。
看到她那樣難受卻仍舊不屈服的模樣,仿佛有人拿了針往他心上紮,細密疼痛感,他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室内昏暗,隻有幾縷月光落下。
他低下頭,第一次覺得她美得這樣觸目驚心,仿佛渾身都是待挖掘的寶藏,讓他着迷。
他吻在她雪白的頸窩裡,一道觸目的痕迹浮現在上面,緊接着,他指尖落下,玉芙抖了抖,卻也沒制止。
玉芙感到意識漸漸消散,身上的熱度仿佛也褪了許多,她感到有一雙手落在她身下,緊接着,浮浮沉沉之間,有一道聲音貼在她耳邊。
“容玉芙,你是我的。”
“即便是下地獄,你也别想離開。”
帳中暖香萦繞,動靜持續到了後半夜,裴宿洲才叫了水。
而玉芙早已疲憊不堪,她渾身無一物,安靜的躺在床榻裡側。
眼淚控制不住的滑落,身上的痕迹,昭示着方才有多麼瘋狂,裴宿洲将她抱入懷中,安靜的走去水池邊。
玉芙垂着眸,仿佛一具毫無生氣的死物。
她任由他的手指滑過身體,池水溫熱,縱然能洗幹淨這一身痕迹,也洗不掉她心中受到的委屈。
到底為什麼,她與瑾郎之間,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夜深露重,裴宿洲替她清理完後,便拿了衣袍,轉身走了出去,他一路策馬,跨過漫漫長街,最後來到護國寺門口。
男人一身玄衣,面容冷沉,徑直翻牆進了後院禅房。
整座寺廟皆籠罩于一片黑暗之中,唯有一處,亮着薄光。
“阿彌陀佛,裴施主别來無恙。”
青燈古佛下,寂雲大師端坐在蒲團上,手裡握着一串佛珠,面容悲憫如聖人。
裴宿洲冷哼道:“老和尚,今日就是你胡言亂語的?”
寂雲緩緩睜開眼眸,看向來人,一如曾經般的狠戾陰沉,他歎了口氣,緩緩道:“裴施主,一别多年,可還安好?”
裴宿洲打量着他,腦海裡蓦然浮現出一個場景,盡管很不想承認,但是這老和尚是他的救命恩人。
“少說廢話,以後她若是前來,你不要給她說些有的沒的。”
“阿彌陀佛,貧僧隻是一介庸人,怎敢妄議天機,你所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所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十年前,貧僧就與施主說過,放下執念,否則,終将害人害己。”
風聲襲來,山間空曠。
青年的衣角被風卷起,他面容俊美鋒銳,眸中一片寒意。
十年過去了,他早已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少年,他有能力,會将自己失去的東西一件件讨回來。
包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