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她睡覺如此不安分嗎。
“别動。”
倏地,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玉芙蹙了蹙眉,神情怔住。
男人忽然翻身壓在她的上方,漆黑幽暗的眼眸緊緊将她鎖住,開口道:“你方才,在想什麼?”
為何看他會有失望的神情。
玉芙抿了抿唇,糟了,她方才下意識以為,睡在身邊的人是瑾郎,二人生的太像了,尤其是沒有表情時候,幾乎就是一個人。
但她不能在他面前說。
腦海裡快速思索着,今日還不容易能出去了,若是一時引他不高興,萬一不讓她出去了怎麼辦,幾乎瞬間,陳嬷嬷的話在腦海裡響起。
玉芙閉了閉眼睛,忽然吻上了他的唇。
她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卻沒想到,她生澀的樣子落在男人眼中,卻是另一種想法。
為了不讓他發現心中所想,竟會主動吻他,他心下一沉,卻沒抗拒,反而扣着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她吻的不熟練,他便來引導。
等結束後,二人皆是氣喘連連,尤其是玉芙,本來便明媚動人的眼眸,此刻仿佛染上了幾分光澤,臉龐也是紅彤彤的,嬌嫩欲滴。
眼看着他的氣息又變化了,玉芙蓦然起身躲開了他的視線,溫聲道:“今日要出去,我們早些起來吧。”
她伸出手去推他,他便也順着她的力道起身,玉芙松了口氣,知道他不追究方才的事情了。
但她沒想到,他竟如此好糊弄,陳嬷嬷說的不錯,若是日後她再惹他不高興了,那她便如法炮制,将今日的事情再做一遍。
雖然有些難堪,但是似乎很管用。
“給我繡一個手帕。”
倏地,他漫不經心的出聲。
玉芙一怔,正要拒絕,但觸及到他沉黑又不容置喙的視線時,到底是将話咽了下去。
反正她的針腳也一般,到時候繡出什麼來,也是他帶着,這麼一想,玉芙心情忽然就舒适了不少。
等二人用完膳,便照着昨日定好的計劃出府了,隻不過,她既戴上了面紗,又戴上了兜帽,而裴宿洲,也戴着那一副銀制面具。
之所以選擇彩衣閣和千金台。
是因為這兩個地方魚龍混雜,一般人也不會将她輕易認出來,而裴宿洲卻不一樣,他如今身份擺在那,一旦出去,便會有不少人識得他。
到時候作為他身邊的人,玉芙自然也會成為衆矢之的。
她可不想被别人發現,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與旁人走在一起,傳出去,她便是徹底沒了後路。
二人幾乎默契般的不提此事。
又默契的都戴上了面具。
等馬車在彩衣閣門口停下,老闆娘看着二人氣度不凡,熱情擡步迎了上來,“夫人可是要買衣?昨天剛到了一批上好的料子,做成成衣,定然驚豔。”
玉芙笑了笑,婉轉拒絕了老闆娘的熱情。
她今日隻是想出來轉轉。
裴宿洲始終跟在她身後,對于這些,他倒是沒什麼意見,不過那老闆娘看見竟有人肯親自陪着夫人逛衣服鋪子,心中對他的好感提高了不少。
又是誇贊又是推銷,饒是玉芙本來并不打算買,仍舊再次猛烈攻勢下,選了幾件料子。
老闆娘笑的更殷勤了。
不料,此刻,另一輛同樣低調奢華的馬車停在了另一旁,七皇子蕭随一身紫袍,從車上緩緩走了下來,而後,他向後伸出手去,一隻芊芊玉手,搭在他的掌心裡。
而後,馬車裡的人緩緩出現,眉目清冷,如畫中仙子,綽約柔婉,玉芙也注意到了這一幕,她眼眸忽然怔住,若是她沒記錯,眼前這人,是慕家嫡女。
當年慕家因參與平王謀反一案,全族被牽連,慕家衆人皆判了流放,為何會在這裡遇見慕晚!
玉芙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不是因為别的,而是容家與慕家曾經是鄰居,在她年少時很長一段時間,都向往過慕晚,她比自己虛長兩歲。
很多時候都沉靜的像一攤清水般。
玉芙曾經也暗中向她學習過,因為慕晚是這京中所有女子都向往的典範。
但她依稀記得,慕晚當年有一心悅之人,那人穿着青衫,眉間亦是同樣的溫柔。
而看向蕭随陰沉散漫的神情,她斂了斂唇,慕家人都被流放邊關,唯有慕晚安然無恙,那隻能證明,是蕭随保下了慕晚。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有就是如今慕家未曾翻案,慕晚是罪人之身,蕭随怎麼能堂而皇之帶着她出來。
玉芙抿緊了唇,忽然覺得,自己離開的可能性又大了一分。
看到蕭随如此寶貴慕晚,若是她向慕晚求助,那麼是不是能說明,裴宿洲會拿她無轍。
思及此,玉芙蓦然攥緊了指尖。
視線緊緊看着那兩個人緩緩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