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黑發的少年眯起那雙淩厲的丹鳳眼,身體的虛弱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氣場,“我跟你強調過并盛是我的領地,不需要咒術師來插手吧?”
“雲雀學長……”沢田綱吉苦惱地撓了撓額角,實際上已經二十四歲的他自然沒有以前那麼怕雲雀恭彌了,但還是忍不住為這位雲守的自我主義頭疼,“咒術界那邊不會将這個作為正式的任務下發的,她隻是過來玩而已。”
“哇哦,”雲雀恭彌冷笑一聲,“你以為我在乎的是那一張協議?”
沢田綱吉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蒼白的臉色。他當然知道不是,但他還能怎麼說?雲雀學長你的狀态實在不适合再去尋找那隻危險的咒靈了,不如求助咒術界那邊吧?那還是他自裁快一點。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雲雀恭彌移開了視線,語氣淡淡,“我目前的情況再去追擊咒靈隻會讓受害人群擴大。”
不知道是不是并盛風氣的影響,沒有理性的咒靈也都躲着雲雀恭彌走,弱小一點的雲雀還能追殺,但這次這隻太龐大了。盲目追擊隻會讓咒靈四處逃竄,卷入更多的民衆。
雲雀恭彌将桌案上的一沓文件遞給沢田綱吉:“這是受害者的住址分布,财團已經鎖定了幾個可能性高的藏匿地點。”
“雲雀學長……”沢田綱吉接過文件,有些受寵若驚。
“違反風紀的行為依然會被咬殺,”少年的丹鳳眼凜然依舊,“财團會關注咒術師的一舉一動。”
沢田綱吉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恭先生,”草壁哲矢在青年兩步之後低頭彙報,“咒術師已經進入并盛了。”
雲雀恭彌低咳一聲,詛咒帶來的寒意更加深刻地侵襲着身體,哪怕是他都不免有些頭暈目眩。但他還是穩穩站住了,語氣平淡,聽不出一絲虛弱:“注意他們的動向。”
草壁哲矢收到指令後離開了和室,雲雀恭彌沉默地盯着桌案上的字帖,棕發少年進門後的言行舉止再次浮現在腦海。
哪怕經過了小嬰兒一整年的魔鬼特訓,沢田綱吉也遠沒有成長到跟他對話不露怯的地步。而且,在察覺到并盛财團的力不從心之後立刻就向咒術界的相關人員發出邀請的這種決斷力,也不像是他會擁有的。草食動物的确成長了許多,但到這種程度就有些奇怪了。
這些念頭在雲雀恭彌的腦中轉過一圈,又被他扔掉了。
無論沢田綱吉發生什麼變化,隻要不影響到并盛風紀,那對他來說就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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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二十四了還是這麼沒出息,他現在可隻有十七歲。」走出一段距離之後,系統點評到。
“雲雀學長不是那種可以用年齡來界定的存在啦……”沢田綱吉無奈地說,“不過,你也看到他最後的那個态度了吧?那個就是可以的意思。”
雖然他對“簽訂協議”這個世界融合影響下的事件毫無印象,但從系統那裡得到的資料來看,雲雀恭彌絕對厭煩咒術界到了極點。并盛有咒術界的人員存在這件事就會讓他不快。
盡管如此,他還是允許咒術師在一定範圍之内行動。
這次的咒靈已經這麼嚴重了嗎?
「你那天感覺到的隻是咒靈留下的殘穢而已,」系統又檢測了一遍并盛的咒力濃度,「隻是殘穢就能讓完全看不到咒靈的你超直感瘋狂報警,足以見得這次是多麼棘手的存在。」
“小杏不會有事吧?”沢田綱吉擔憂地問。
「我已經是第四次告訴你我無法探知她的術式了,」系統不厭其煩地重複,「但是咒術界那邊的攻略者會陪同前來的概率很高,而且她的術式不會弱的。」
「最開始就告訴過你,神原杏是神明的寵兒啊。」
沢田綱吉眨了眨眼,沒有接話。
寵兒?他有些諷刺地想,寵兒會被推入這種荒誕的遊戲,一無所知地被帶着任務的男性接近、欺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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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約定見面的廣場時,意料之外的客人出現了。
“十代目!”周末出門采購的獄寺隼人興高采烈地跑過來打招呼,“您也來采購嗎?”
這下糟了。沢田綱吉和系統同時想到。
“啊,不是,”已經學會掩蓋情緒的彭格列首領笑着說,“是來見朋友的。她不住在并盛,最近說想來玩玩。”
“十代目的友人,”獄寺隼人肅然起敬,“既然如此務必也讓我拜見!不如說我也想見識一下是怎樣的人能成為十代目的朋友……”
沢田綱吉腦中飄過數十種把獄寺隼人勸回家的話術。但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一個熟悉的女聲在附近響了起來:“是這裡沒錯吧?”
「……那個,」系統困惑地問,「難道說獄寺隼人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嗎?」
「你又在說笑了,怎麼可能呢,」沢田綱吉笑眯眯地想,「隻是巧合而已。」
雖然從上個周目到現在,這樣的巧合數不勝數。
沒辦法,目前這個情況已經糊弄不過去了。沢田綱吉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朝不遠處叽叽喳喳研究路标的三人組揮了揮手:“小杏?”
将水紅色長發綁成雙馬尾的俏麗少女聽到他的聲音朝他看來。那金色的眼瞳一如曾經明亮純粹,有着任何人都不忍打破的無憂無慮。無論多少次沢田綱吉都會為神原杏無垢的美麗傾倒,然後再一次意識到這樣的美麗被定格進了畫布中。
他想打破她的畫框。神原杏應該是自由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