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情況?”看着銀發少年離開的背影,五條悟皺眉問。
“你指什麼?”沢田綱吉笑着反問。
神原杏也順着五條悟的視線看了看,什麼都沒發現,于是又把目光收了回來,小聲嘀咕:“六眼就是厲害呀。”
“跟六眼有什麼關系,”五條悟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抓了抓頭發不再追問,“算了,總歸不是值得在意的家夥。還是聊聊正事吧,沢田君?”
大少爺用起禮貌的語氣來怪讓人害怕的。
“目前掌握的情報都總結好了,”沢田綱吉從挎包中掏出那一沓資料,“雖然也想再跟小杏多聊一會,但真的很抱歉,情況有點不妙。”
在網絡上被直呼名字還沒什麼,但到了線下被剛認識的男生這樣叫還挺微妙的……神原杏的目光移開又移回來,想到同期男生在電車上跟自己聊的話題,猶豫了一下還是表示:“沢田君,那個,線下還是叫我的姓氏吧。”
看上去就很無害的棕發少年愣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地漲紅了臉,滿臉羞愧就差給她鞠躬了:“抱、抱歉!我一直以為杏隻是你的網名而已,剛才也沒反應過來……我真是太失禮了,請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那個……神原同學?”
神原杏有些恍惚。用這樣無害柔軟的聲音、小心試探的态度叫她神原同學……不知為何有點熟悉。
“杏,”五條悟惡作劇地捏住了她的鼻尖,“你在走什麼神?醒醒,要工作了。”
神原杏下意識皺了皺鼻子,不太高興地擡眼看向五條悟:“所以就捏我鼻子嗎?”
聲音悶悶的,像小豬一樣。
“見笑了,沢田同學,”夏油傑接過了資料,和善地打圓場,“他們兩個都這樣,有點幼稚。”
“不會,”沢田綱吉擺擺手,橙褐色的雙眼意味不明地在五條悟身上定格了一瞬,“這才是關系好的證明嘛。”
夏油傑笑了笑,沒有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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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人受害,可怕……”光照越來越強,他們先找了個咖啡店坐下,特意選了偏僻的位置商量對策,“受害範圍很廣,但程度不深呢。”
“對咒靈來說,沒有第一時間殺死人類就很值得注意了,”夏油傑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桌面,思索道,“一次兩次還能解釋為來不及,但受害的十七人全都是受詛咒卻不緻死的狀态……這個咒靈保持了相當一部分理智啊。”
“很少見?”剛入門的神原杏虛心請教。
“非常——非常稀少,”回答問題的是五條悟,“至少目前為止我還沒見過保有理智能正常對話的咒靈。話說到那個程度還算咒靈嗎?想想就感覺怪惡心的。”
“兩種情況,”五條悟撥了撥墨鏡,六眼完整地展示了出來,“一種就是咱們幾個真的撞大運了,能交流的咒靈珍稀程度堪比熊貓,到時候記得提醒我合影留念~”
“手機根本照不到咒靈,你正經一點。”神原杏無語地戳了戳他手臂。
“第二,這就是這個咒靈的生存方式,”五條悟絲毫沒有被打斷,接着說,“如果是這個的話,我就很好奇了……因為什麼誕生的咒靈才會有這麼奇妙的攻擊模式?”
“那個……”隔行如隔山完全插不上話的沢田綱吉舉了舉手,“不知道咒靈一般是什麼樣子的,但我聽說并盛的咒靈向來更擅長躲而不是傷人……”
“诶,真假,為啥?”五條悟好奇地問。
“大概是因為雲雀學長吧……”沢田綱吉彎起手指撓了撓臉頰,“并盛的所有人都很怕他,所以誕生出來的咒靈也都躲着他?”
短暫的沉默降臨了這個小角落。
“這裡是什麼搞笑劇場嗎?”五條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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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上已經圈定了幾個地點,神原杏一行人也樂得省事,幹脆先去這幾個地方碰碰運氣。并盛似乎真的有什麼奇特的磁場,五條悟說就連他的六眼看到的咒力殘穢都很稀薄,難以追蹤。
“話說沢田君,”沒有像往日裡做任務那樣乘上夏油傑的咒靈,五條悟一邊朝走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你隻是普通的中學生?感覺對咒術這邊的事很了解啊。”
“啊,這個嘛,”沢田綱吉飛快地看了一眼神原杏,少女敏感地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好奇地回望了過來。于是他更顯得有些尴尬,小聲說,“家裡情況有點特殊……所以我跟專門處理并盛咒靈的雲雀學長稍微熟識一點。”
說到稍微的時候,他還特意捏起手指比了一個很小的手勢。
“特殊啊……”五條悟完全沒有看氣氛的情商,又随口追問,“所以是?”
“黑手黨之類的……?”少年的聲音更小了。
“诶,黑手黨?”神原杏轉過頭有點驚訝,“真的?”
“哪種?日本的極道組織?”夏油傑也起了點興趣,“有傳聞說并盛财團的前身就挺極道的。”
“不是極道組織……”沢田綱吉在他們倆好奇的目光中顯得有些局促,“我這種人不适合極道組織那種氛圍。”
“确實,感覺沢田君會被欺負,”神原杏點了點頭,“抱歉,對第一次見面的人說這種話。”
“沒什麼啦,而且神原同學說得沒錯,”看上去非常無害的少年苦笑了一下,“我就是那種會被欺負的可憐家夥。”
“那,沢田君加入的就是橫濱那邊的?”神原杏想了想,“港口黑手黨還會允許成員在其他城鎮讀書嗎?”
提到黑手黨後就一直一言不發的五條悟此時把目光投向了思索着的少女:“杏,你對黑手黨還挺了解的嘛。”
“嗯?沒跟你們說過嗎?”她擡起那雙璀璨的金眼睛,彎了彎,“我爸爸,準确來說是我的養父,就是歐洲那邊的黑手黨哦。不過已經被港口黑手黨的勢力鎮壓消滅了,我才會被送到日本讀書的。”
“如果不是咒術界的人把我帶回來,我就要在德國流落街頭了。”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沉默。神原杏眨眨眼,意識到是自己把話題變沉重了,趕緊圓場:“不過黑手黨就是這樣的啦,互相憎恨互相吞并。我已經習慣了,所以沒什麼。”
“沢田君你呢?”她把話題又帶回到沢田綱吉身上,語氣很輕,聽不出什麼情緒,“你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