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髒了。
在上一秒。
我心底崩潰的無以複加,然而悲憤的僵硬片刻,意料中的惡臭沒有傳來,擡手一摸,我真是要流下劫後餘生的傷心淚。
哈!哈哈哈哈!是鹽花!
鹽花真好!鹽花我愛你!
他們也被鹽屑淋了滿頭,胖子仰頭大罵:“小心點,胖爺我發型一千八做的。”
大起大落隻在瞬息之間,小哥見我如此癫狂,後撤兩步空出一塊區域,望向我淡淡道
“過來。”
我依言鑽到他胳肢窩底下,他用身體将我護個嚴實,伸手把我的頭燈撥到最亮,再用登山繩将我栓在他的裝備帶上
“慢慢爬,小心。”
我要哭了。就現在。
什麼神仙男人啊!連屎都願意為我擋!
眼見着就要冒出淚花,這時天真的嚷嚷聲乍然飄下來
“你們先别急着走,鑿開鹽晶看看,裡面的牆體不對勁!”
“那你拉完沒!”胖子大喊。
“憋回去了!”
我微舒一口氣,背後的随之繩索一松,反手從包側抽出地質錘遞去,小哥接過就開始敲岩壁上附着的雪白晶體。
倆人間距近,我就沒有動手,隻順着攀岩繩爬到小哥身旁,一手扒住外凸的岩層站定,他瞟我一眼,動作慢下幾分,空出一隻手将我懸空的爪子放在他腰上,示意我抓緊。
其實我的支撐點已經相當牢固,但我一句話都沒說,而是非常懂風情的環牢他的腰身。
上道兩個字,就是我現在的代名詞。
隔着兩三層衣服,我還能摸到他腹肌緊實有力的輪廓,活動過後微微上升的體溫從指腹傳遞而來,肌膚悄然漫起一陣燥熱,我極力抑制着臉頰的紅暈,越過他肩膀去看鹽底的情形,借此分散大腦不正常的關注力。
這個石道的表面,到處都嵌着一塊一塊的銅闆,銅闆和石頭共同組成了洞壁,這些銅闆就和補丁一樣貼在洞壁上。
鏽泡橫生,小哥鏟掉表層的鏽迹,露出裡面密密麻麻的花紋。
銅鏽的鏽層分為很多種,但此處鏽層并非單一的樣式,像是浮鏽包裹着貼骨鏽,又似發鏽,仔細去看,卻沒有發鏽顯著的開裂特征,積垢太厚,和鏽蝕混合,一時令人難以分辨。
我湊近用手去摸,觸感坑坑窪窪,每隔一臂距離,就有兩條并排的抽象魚的圖形,鱗片皆雕刻雲紋。
魚頭前方有一個很像太陽的圓型,看不出用意,應該是青銅片磨具上默認的圖案,銅片大小不一,摸過一會,銅面竟有些生熱。
我看的聚精會神,直到耳旁有些許紊亂的呼吸傳來,我才稍稍移神。
一側首,發覺自己鼻尖與他耳垂的距離近如咫尺,我鼻腔呼出的氣息,全數撒在他耳廓之上。
神色微怔,有什麼念頭靜悄悄的冒出心尖,我鬼使神差的擡頭看向他的雙眼,他很快垂下眼睫,略眨一下眼後回望着我,眼裡的清冷一如往昔。
但,我剛才分明真切的看到,他在眨眼的前一刻,他的視線,是沒有聚焦的。
直視着他的眼睛,意圖從幽靜的海域尋得一絲端倪,對望間,手上力道不自覺收緊。
诶?
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