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正經事杵着,無人注意的小插曲很快落幕,我假裝無事發生的撇開腦袋,擡頭詢問他們的發現。
天真就道他認為這些青銅闆産自唐宋時期,我們一來一回的隔空對喊,小哥敲完鹽花,動作沒有停,繼續鑿着洞璧上的岩石塊。
等到岩塊也都盡數剝落,顯露出裡面完整的銅質管壁,我這才看明白,此處的青銅闆其實不是補丁,而是一根由青銅鑄成的管道,隔絕水汽進入,銅面才會如此幹燥,上面結塊的岩石,是管内有水的時候,水流沖刷形成的沉澱物。
胖子敲敲銅管,我們都斷定管壁外面是空的,這條銅管通道并不是插入岩層中,管身外有很大概率是懸崖,或者在深水之下。
我和小哥将耳朵貼近銅璧,集中精神聆聽片晌,傳來的聲音非常輕微,可以聽出少許嘈雜的水噪,像是數條瀑布奔流混雜的聲響。
青銅管道的外壁,大概還有附着物阻隔,所以即使是極其專注的情況下,人耳能捕捉到的動靜依舊微乎其微。
“這裡除太極湖外還有其他水系,木安,你說我們在路上看到的那條玉帶環腰,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對?”我拍掉頭發裡的鹽粒,對着他的方向喊話道。
我這說法有點突兀,天真聽了就道
“這兩者之間,好像沒有必然的聯系。”,想起地面奇特的布局,天真開始發揮他的分析功底,“不過那條被斬斷的玉帶環腰,我覺得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目的是破除玉帶本身的反弓煞位,使得靈蚌吐珠的吉穴成立,但是我想了想,又感覺這個觀點有些自相矛盾,既然都是風水寶地,玉帶環腰的格局也算尊貴,何必非要執着于靈蚌吐珠的穴位,修改地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折騰來折騰去的,不麻煩嗎,難道手工DIY出來的風水局,葬人顯得更有誠意?”
“天真這就沒文化了吧,古代不是講究百善孝為先,說不定這是人兒子修出來,葬爹娘用的,那二十四孝怎麼寫來着,親爹生病兒子得先喝一口藥,不喝就是不孝順”
胖子越侃越起勁:“要我說這古人真有意思,全部都是缺心眼,天天宣揚的什麼玩意兒,也不怕把自己兒子喝死了,仗着能生使勁作,真拿孩子不當幹糧。”
天真立即嫌棄的回嘴,我靜靜聽着他們扯東扯西,從二十四孝掰扯到封建迷信,在話題徹底歪成閑聊前,正主木安總算開口及時把重點拉了回來,他道
“樂樂揣測的沒錯,我剛剛看了一眼之前拍的照片,那條環腰的玉帶并非山道,而是幹涸的河床,吳邪的猜想算摸到一點邊角,确實有人在試圖修改這裡的風水格局,或許和太極湖、靈蚌穴都有關聯,可以肯定的是,他大費周章進行這麼浩大的工程,用意絕對不止想斬斷一條反弓煞那麼簡單,具體情況如何,隻有看到底下人工湖的全貌,才能再做推論,現在我們獲得的信息太少,光靠主觀臆斷沒有用。”
“你們姐弟倆有什麼加密語言?她揣測啥了,我怎麼聽的沒頭沒尾。”胖子發出疑惑。
“你智商不夠,聽不懂很正常。”木安一反常态,開口嗆胖子。
雷本昌靜默許久,愈加複雜的現狀令他有些不安,但他寡言少語,也不太參與我們的讨論,空閑時就規整他的裝備,表情飄忽的不像處于這個世紀,眼光總是明暗不定,似乎藏着不少心事。
吊在半空絮絮叨叨一陣,沒有新的頭緒,我們都收聲接着往下爬。
七個小時飛逝而過,鹽花已經漸漸厚重到難以通行,需要邊鏟除障礙物邊前進,我全身糊滿鹽屑,一抖就能給小哥下場大雪,有些鹽被汗水融化,在皮膚上結成白白的鹽迹。
謝天謝地的是,天真沒有再鬧肚子來考驗我們的心态,大家歲月靜好的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