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昏天黑地中手腳并用多久,直到我對時間的概念都有點模糊起來,青銅壁裡的風聲和水聲逐漸變大,在狹窄的通道呼嘯着回蕩,小哥的話音裹進噪聲裡,他輕輕道
“到了。”
陸陸續續爬出管道,光束的空氣内有鹽粒飄飛,細碎似白雪皚皚,堆銀砌玉的地面看不到盡頭,遙遠的地平線隐入鹽原,一時鹹風大作,帶着鹽晶的顆粒呼呼刮過,頭發立馬被吹的像坨腌鹹菜。
轉頭一看,天真和胖子臉上的肉随風狂抖,嘴唇粘的全是鹽巴,我随即機智的閉緊嘴巴,幸災樂禍看他們被鹹的滿地吐口水。
這條魚道的出口在一個鹽坑的坑壁上,坑深度半人高,裡面全是各種成塊的鹽體。
我們爬上坑邊,眼前漆黑一片,鹹味的雪花群魔亂舞,帶來美感的同時,也阻擋了視線的穿透,胖子見狀翻出狼眼手電,擡手打到最大,強光瞬間照出去幾百米遠。
四周空無一物,滿目都是白茫茫的色彩,連鹽岩結合的堆砌物都沒有,在某些極遠的邊緣處,能隐約看到很多鹽花覆蓋的洞壁,這是一個寬闊的地下鹽洞。
我被鹹的發懵,沙塵暴似的橫風啪啪直往臉上打,胖子良心上線的把我拉去身後,像個護雛的老母雞,挺身擋住撲面的鹽風,我揪着他的衣服,招呼雷本昌也過來躲避。
手電光向上一打,隻見琉璃般奪目璀璨的鹽體結晶熠熠生輝,缤紛的流光沿着鹽頂一直閃爍,周圍則是很多奇形怪狀的鹽壁,上面滿是觸手狀的鹽花盤踞。
我們往前走了幾百米,再回頭看,就看到這塊岩壁這并不是洞穴的邊緣,隻是一塊巨大扁長石柱的一面,石柱連接頂的鹽霜瘋長,猶如一個巨型華蓋。
我們出來的坑洞在石柱下緣,坑邊堆積着大量的石頭,這些應該就是經過這條道運下來的建材,仰頭看石柱之大,如同蝼蟻瞭望大象,十分震撼人心。
“這是什麼地方?”胖子大聲喊道。
天真拿出狼眼手電,擰亮對準腳下的鹽原,蹲下查看地貌,他若有所思道
“可能是玉帝的腌菜地窖,這麼大的洞,要是腌白菜我就壟斷全國了。”
“我覺得我們更像腌在這裡的白菜。”
說完我就掏出醫用棉球搓成耳塞,遞給雷本昌示意他把耳道堵住,别被鹽粒吹破耳膜。
雷本昌點頭緻謝,稍微塞一塞耳朵就問道:“湖呢?”,全然沒有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你是真的上進啊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