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開年暴擊。
我在人事不知的茫然中開進山溝,車鬥上蹲着一堆長手長腳的大漢,停好車跳下駕駛座,正挽着袖子,人群裡有人就問道
“夫人,您這是?”
“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
我想微笑,但内心的打擊實在太大,笑容一扯就變成有點滑稽的章魚哥臉。
努力抽動兩下嘴角試圖拯救,卻怎麼也無法抑制住心底的憤慨,我徒勞的掙紮一會,索性放棄表情管理,任由它破罐子破摔。
張海客神色複雜的看着我,怕刺激到我脆弱的神經,小心翼翼的開口:“你還好嗎?”
“好,我好得很,哈哈。”
吳邪,這盛世如你所願。
我知道,此時此刻,在這群理智到不行的張家人眼裡,我已經瘋了。
但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
形象早已坍塌成車禍現場,多撞一輛或者少撞一輛,結局沒有任何分别,還不如索性丢掉包袱随風飛翔拉倒。
至少在這一刻,我是一隻自由奔放的小鳥。
恍惚半晌,我神形俱滅的發着呆,耳畔猝不及防的飄來一句低聲私語
“夫人真是一位好清純不做作的女子。”
呼吸一頓,悲涼的情緒驟然卡住。
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猛然回神,眼皮掀圓,腦海像抓住一絲希望般瘋狂呐喊——
木樂樂你振作點!端莊溫婉的人設崩塌,你還有别的人設可以立啊!
假如上帝在你面前關上一扇門,他還會給你打開一扇窗!而且要是你的速度夠快,你就能用那扇門去夾上帝的腦瓜子!
翻車怕什麼!
隻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重新燃起的熊熊鬥志在頃刻間沸騰。
這一戰,我,還沒有輸!
刹那貫通的心結頓時舒暢無比,我回頭微微一笑,放柔原本僵硬的語氣,輕快道
“你們在這等我一會,我去收下河底的漁網,很快回來,晚飯我下廚,到時候請你們嘗嘗這裡本土的味道。”
微愣的小夥子們還不明白我為何畫風突變,但好在他們腦子運轉的很快,立時就有人道
“夫人,我幫您。”
我笑的如春光般明媚:“不用啦,漁網不好收,你們不會的。”
“我們可以會!”張海客一拍胸脯自告奮勇。
我仍是搖頭拒絕,嘴上不再多言。
在數雙眼睛的注視下,轉身踩着矮崖的石塊縱身躍至河邊,聚精會神尋找挂在岸邊的漁線,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探出半個頭,在上面安靜的圍觀我如何收網。
經過幾分鐘地毯式的搜索,我找到了壓在岩石底下的一截線頭。
抽出魚線雙手高揚用力一拽,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将漁網扯出水面,利落纏好,抖掉多餘的水花挂在腰上,回頭單手抓住外凸岩翻身一跳,緊接着在漫天的黃霧中壓身穩穩落地,蹬地是帶動的塵土一陣飄揚紛飛。
張海客過來幫手收攏拖地的尾線,連着網裡的魚一同塞進籃筐放回車鬥,他們自覺的空出一塊位置,餘光瞥去,每人面上都有細微的驚異之色,還略帶着些許不适應的懵然。
心說果不其然。
我這人天生自帶一副天然無公害的面孔,用胖子的話講就是好好的姑娘怎麼長了張嘴。
可是吧,在極具欺騙性的外表下,我偏偏又師承在小哥這個幹架王門下。
胖子說有時看到我頂着張白兔臉動手,就像蹦蹦跳跳的Hello Kitty突然在他面前劈了個叉一樣,讓他感覺十分的錯亂。
話雖不是好話,但理不糙,畢竟反差萌它也算萌,既然成仙無望,那我幹脆就劍走偏鋒好了,立點讓他們耳目一新的人設,說不定還能挽回我和小哥的顔面。
内心默默琢磨着門道,一行人在風馳電掣下飛速飙回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