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瞎子想進盲區尋找石膽?”
天真所說的石膽,我在《博物志》上看見過相關記載:魏文帝黃初三年,武都西部都尉王褒獻石膽二十斤,四年,獻三斤。
寥寥幾筆,沒有詳細說明,但起碼可以證實這蟲子是真實存在的。
在記憶裡,我記得盲區多蟲,而且都是些五顔六色飽和度奇高的蟲子,他們前往黑彜寨的目的也是為了除蟲,雖然我沒看到是否有奇怪的石頭,但胖子的猜測确實很有可能。
黑瞎子愛财,可他不傻,能打動他的條件,必然不止明器古董這麼簡單。
“小張哥是個聰明人,肯定懂得看人下菜碟,我看咱們也别在這瞎合計了,先回家,俗話說得好,何以解憂唯有茅台,我炒兩個下酒菜,咱們爺倆——娘仨一起整點,怎麼樣?”
“什麼家庭啊還茅台,二鍋頭吧。”
本來就心塞的天真,說到錢更心塞了。
一行人回到胖子的鋪面,打開冰箱和儲物櫃一看,不能說空無一物隻能說家徒四壁,天真轉頭望着胖子:“我沒聽過還有下酒菜叫西北風的。”
場面屬實有點尴尬,胖子撓撓頭:“這兩天住酒店我忘記家裡沒存糧了。”說着就轉身出門,“你們等一會,我去隔壁借點,今天必不能讓你倆餓着。”
等待的時候,我和天真也沒閑着,一人刷鍋一人點爐子,正忙的熱火朝天,胖子抓着倆西紅柿和洋蔥進門,天真道:“就這?”
胖子攤攤手:“就這還是我從人家案闆底下硬搶過來的。”說完将缺個口的西紅柿拿給我們看,上面有兩道粗糙的刀痕。
打兩個雞蛋攪拌均勻,我幫着扇煤爐火,橙紅色的火點子逐漸擴散成海,風一吹過就掀起陣陣的熱浪。
菜洗好切完,胖子舀一勺豬油下鍋,噼裡啪啦的油爆聲炸響,油煙騰地升空又迅速卷成雲團飄開,碰撞的鍋鏟如同敲鑼,胖子抓着鍋邊翻炒幾下,倒菜出鍋。
吃飯時沒有茅台也沒有二鍋頭,胖子打電話叫小賣店送來一箱啤酒,幾個人就着菜喝點小酒算意思一下。
西紅柿炒蛋,洋蔥炒蛋,三個人兩個菜,小蝸居,配上空一地的啤酒瓶子,凄涼的就差首一剪梅做BGM。
此時我們仨心裡都壓着不少事,急需一個宣洩口解壓,現下沒外人在場,幹脆鎖好門放飛一回自我,每人都是半打半打的開瓶蓋。
不過他們倆都出奇的沒有抽煙,或許是擔心真給我帶出煙瘾來。
邊閑聊邊喝酒,我酒量向來不好,沒幾瓶人就歇菜了,大着舌頭話都說不利索,看啥全是重影,迷迷糊糊去摸手機,也不知道打了誰的電話,抓着手機哭哭笑笑大半夜,然後被天真拖去沙發上一頭睡死過去。
次日陽光撲面,我被曬的半醒不醒,艱難的睜眼,就看到小哥穿戴整齊站在我跟前。
我以為自己在做夢,揉揉眼睛再看,他的身影依舊挺立,背後的黑金古刀在暖陽下鍍出一道金芒。
不等我爬起身,小哥冷冷的問我一句
“他打你了?”
不明所以的我問号當頭:“——啊?”
“張海樓。”
哦……他說的是小張哥嗎。
原來小張哥本名叫張海樓,比千軍萬馬好聽的不止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