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八扇門的機關,隻有最後一扇門是設計成可以多次進出的格局,其他門毫無例外都隻能進一次,而且一次隻可以進一人。
我問過小哥機關的評判标準是是什麼,要是兩個瘦子進去,沒準加起來也沒胖子的體重胖,是不是可以蒙混過關,小哥就道不行,機關的擊發是根據着力點來決定的,着力點超過兩個,地闆夾層的引信就會被打破,從而引起塌陷。
所以最後一扇可以被反複使用的門,大概率就是通往前方的路。
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計時的工具,要統一時間點來觸發機關并不難,我在跟小哥有限的交流裡度過,他似乎比之前要更沉默寡言,聲音總是低沉的,淡漠的同時更多是心不在焉,我好幾次想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但話到嘴邊又覺得現在不是個好時機。
出門在外處處都有顧忌,從盲冢回去以後,我應該會抽個時間找他好好聊聊。
盯着電子表守着秒針,倒計時的五秒我幹脆大聲數起拍子,好讓小哥也能聽得到,随着“三、二、一”幾個數字漸次落下,我按住柱子上的節點,根據卦象重重一擰——居然紋絲不動。
我有點蒙。
如今我好歹也是耍的動黑金古刀的人,總不至于轉不動個破石頭,我不敢多遲疑,在掌心凝聚起力氣又是大力一掌拍上去——還是一動不動。
聽着暗室裡石柱扭轉的運轉聲,我承認我急了。
我對着石柱又踢又踹,還起跳助跑蹦跶個不停,石柱始終沒有任何反應,在我無能狂怒長達五秒後,我看見小哥風風火火的從門裡沖了出來,二話不說擡起腿對着石柱連踹三下,勁風呼啦一響,每下都有碎石被踹的飛濺而起,看得我目瞪口呆。
最終在小哥無影腿的攻勢下,擰轉艱難的石柱猛地發出沉悶的咔嚓一聲,似乎有什麼堅硬的東西被撬動。
小哥凝神靜氣,擡起腿直接用膝蓋狠狠一頂,隻見石柱上出現幾絲裂紋,機簧被硬生生踹出凹陷,整個節點卡進凹槽裡。
如鐵索連舟一般,牆壁傳來有規律的運動終于連成一片,開始相互作用。
收起腿的小哥很嚴肅地看我一眼:“機栓老化,不是你的原因。”
其實他不用安慰我的,剛才他踢的那幾下,隔着風都能體會到一種命喪黃泉的力量感,我是腦子秀逗了才會把鍋往自己頭上頂。
由于我轉告過他們,開啟完機關就可以來第八扇門找我們,不等整個機關群運作完畢,剩下的人都在極短時間内齊聚一堂,連瞎子都摸着牆走過來了。
看着他走路不方便的樣子,我關心道:“眼睛有沒有好點。”
“有,但還需要靜養。”瞎子一本正經道:“少使喚我幹活。”
“當誰稀罕你。”胖子也學會怎麼高貴冷豔地呵呵:“等會就拿你喂粽子開路。”
“人心不古,世道炎涼。”瞎子捋了把本不存在的胡須,頗為唏噓。
不知道他上哪學來的這些腔調,跟個瓜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