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時間6點53分,獨自處理文件的中原中也伴随着逐漸過渡為金色的陽光落下報告的最後一個字。
混合着隐約金芒的白熾燈光灑在攤開的文件上,将幾行漆黑的字符照的蒼白幹癟。
中原中也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的歎了口氣:“有效的情報隻有這些,果然隻是被推出來的替罪羊嗎?”
看着那份情報上一系列的“碰巧”,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直到現在都沒有起疑的大田雨之柱。
“這不就是個純粹的蠢貨嗎?”
确實是個十足的蠢貨啊,嗯?等一下,他剛才有說話嗎?
中原中也擡起頭,看見了渾身濕淋淋的倚在門框上的太宰。
太宰治揚起中原中也熟悉的笑容,揮了揮手:“呀,啾也。”
中原中也:?
離他們分開這才多久,這家夥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你來幹什麼?”中原中也蓋上鋼筆筆蓋,合上文件:“又去入水了?你難道就沒有要處理的文件嗎?”
“嘛,也沒什麼。”太宰治眨了眨眼,将聯絡器放在中也的辦公桌上:“隻是來看看可憐的小蛞蝓有沒有自己躲起來偷偷哭,順便把聯絡器送過來。”
“哈?”中原中也額頭青筋直跳,“我為什麼要躲起來哭啊!你這家夥!不要把自己的想象安在别人頭上啊!”
“欸?中也現在已經不會躲起來偷偷哭了嗎?”太宰治兩眼彎彎,露出誇張的驚訝表情,“呀,我們中也也長大了呢~我好欣慰啊,哭哭哭。”
“說到底我根本沒有躲起來哭過吧?”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氣,一邊把被太宰身上滴下來的水浸濕的文件挪開,一邊揪住沿着太宰衣袖滑下來的繃帶,纏在指節上,習以為常的囑咐:“衣服和繃帶都在櫃子裡,自己去拿。”
“中也竟然放心讓我進你的休息室嗎?”太宰治彎下腰,手掌按在一頁文件上,暈出一片潮濕的痕迹,他刻意營造出緊張的氛圍:“難道就不怕我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嗎?比如說……”
看着太宰擠眉弄眼的中原中也隻覺得很莫名其妙,他滿頭問号的扯過那頁文件:“哈?我能有什麼不能讓你看的東西?”
“沒有嗎?”太宰治表現的很失望,語氣卻微妙的有些——開心?
哈?開心?
中原中也認為這個感覺很詭異,下意識的認為是太宰又有什麼馊主意。
太宰治站直身體,伸展開手臂:“啊啊,真是讓人失望呢,我還以為能看見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呢。”
朦胧的金色糾纏着他的發絲,像是黎明前夕,初綻的陽光與落幕的夜色共同譜寫的樂曲。
“沒有讓你感興趣的東西還真是抱歉啊?”中原中也翻了個白眼,“你這混蛋。”
“小矮子還真是暴躁~”太宰治十分順手的取下中也的帽子,手指頂着帽頂轉動,“沒有我這個人美心善的搭檔,小矮子都不知道怎麼跟其他人相處吧?”
“别把我說的像是離不開你一樣啊混蛋!”中也皺着眉,陽光從與他相背的方向跳進來,被他眉宇間的褶皺揉碎,向下落進那雙湛藍色的眼睛裡,像是清透水面上的浮光,不,應該是鑽石的光彩。
“欸?是嗎?”太宰治笑着,鸢色的眼睛裡倒映着的安靜又熱烈的橘紅色像是一團安靜燃燒的火焰:“那中也可要好好帶着聯絡器啊,讓我好好聽一聽我不在身邊的中也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