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越看越氣,咬牙:“可惡啊,仗着生了張好臉——”
“欸,是人家自作多情了嗎?”太宰治不緊不慢的走到臉色酡紅的中也身邊,沒有上夾闆的那條手臂搭上中也的肩膀,臉頰相當自然的貼上他的肩膀,用他招牌的黏膩語氣抱怨:“可是大家好像都覺得中也喝酒的時候我在場比較好哦?”
“哈?說什麼鬼話!怎麼可能有人那麼蠢啊,混蛋!”中原中也側臉對幾乎粘在他身上的太宰冷笑,“除非是你這家夥又在外面說什麼惡心的話!”
“中也怎麼可以這麼想我啊!”
太宰治不滿的抱怨,纏着薄薄一層繃帶的手貼在中也露在外面的脖頸上,一點點的向上,小拇指順帶勾住他敞開的領口,勉強将中也裸露在外的皮膚遮住。
“我錯怪你了嗎?”中原中也扯出一抹猙獰的笑,毫不留情的重重拍掉太宰已經攀扯到後頸的手,開門見山的開口詢問:“你知道我們組織有一個論壇吧?”
太宰治眨了眨眼,若無其事的抽手:“知道呀,中也你不知道嗎?”
“你這混蛋果然知道啊。”中原中也對自己的猜測更有信心了,他眯起眼,“那你一定也知道那本論壇上很火爆的連載雜志吧?太宰。”
不妙不妙,中也竟然發現了他在論壇上更新的那本雜志了嗎?
啊啊,果然不能小看狗狗的嗅覺啊!
太宰治苦惱的歎氣:“瞞不住了啊——”
中原中也冷笑,他就知道,除了這家夥還有誰會那麼無聊這麼整人。
“你承認了是吧?”
“嗨嗨,既然中也已經知道了那也沒有隐瞞的必要啦~”
“承認就好……”
重力操縱标志的暗紅色光星星點點的聚集起來,将體型嬌小的重力使猛地拔高,直接将酒吧老闆最喜歡的法式複古仿琉璃燈罩撞了粉碎。
“既然做了,那就給我老老實實的承擔老子的怒火吧,太、宰?”
微小的玻璃碎片被重力場抓取,圍繞着他構築出璀璨的星河,中原中也催動異能力,雙腿在天花闆上用力一蹬,以一種快到連殘影都看不見速度重拳出擊。
太宰治創辦雜志的那一天就知道被中也知道後自己肯定跑不了一頓打,所以在中也問出論壇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準備,此時格外敏捷的躲過了中也帶着怒氣的一拳,還有閑工夫為四分五裂的吧台感歎:“嗚哇,小矮子也太暴力了!聽說這張桌子是酒吧老闆從英國淘回來的古董?竟然就這麼遭了醉醺醺的蛞蝓的毒手,老闆回來一定會很難過吧?”
“你這青花魚竟然還敢躲?!”喝醉的中原中也完全不受他言語的影響,我行我素的接連出招。
和清醒狀态下的他不同,這個狀态的的中原中也不會被作為普通人的常識所影響,所在意的隻有自己高不高興,根本不會管你在說什麼。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太宰治這家夥竟然敢躲他的攻擊,莫名的不滿和另一種說不出的酸澀情緒滿漲他的心髒。
這已經不是太宰治第一次直面中也喝醉的狀态了,自從兩人一起加入港.黑,中也加入旗會後這種情況就非常頻繁了。
鑒于某人糟糕的酒品以及除了太宰治本人外無人能靠近的異能力,幾乎隻要這位年輕的幹部先生接近酒吧,太宰治都會在半個小時之内得知他所在的具體位置,即使他并不需要。
可是即使已經面對了無數次這樣的中也,他也看不透中也具體在想什麼——或許用不敢更貼切?
人的底色是由占比極少的先天因素和占比極大的後天因素構成的。
一個長在幸福的環境裡的人,他的底色即使不是是甜蜜而熱烈的,也不會偏離多少,可中也,他總是無意間透漏出苦澀卻回味悠長的醇香氣息。
【你在懷疑什麼呢?】失敗者在他的耳邊呢喃:【定位、竊聽,以及無時無刻注視,他不是沒有任何不對嗎?】
這位被妒忌着的幸運兒沒有回答,他隻是注視着獨屬于他的皎皎明月,把所有不知所措都吞下。
一如既往的按照着平時的相處方式開口:“中也那一拳那麼用力,不躲的話好着的手臂絕對會被中也打斷吧?中也已經打斷了人家的一條手臂,就沒有必要把另一條也弄斷了吧?不然就隻能麻煩中也照顧到我的手臂愈合為止了!”
“誰管你啊混蛋!!!”
……
被擠到一邊去的鋼琴師并外交官、冷血以及昏昏沉沉還想理論的阿呆鳥都被水靈靈的無視了。
“所以那個流言能傳出來跟這兩個人都脫不了關系吧?”鋼琴師吐槽。
港.黑的重力使威名赫赫,他就不信認真起來還拿不下一個體術中下的腦力派!
冷血贊同點頭。
這攻擊也就是看上去聲勢浩大,不要以為他看不見,攻擊的那個每次拳頭到挨打的那個邊上都會下意識的停頓一下,别把别人當傻子啊!
外交官從容抽出手機,找好角度留影紀念。
港.黑兩大幹部的調.情日常,不拍照紀念一下之後想起來肯定會後悔。
“差不多到時間了吧?”鋼琴師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我記得之前就是這個時間?”
外交官看了看那邊激戰現場,默默估計了一下:“今天可能會久一點?中也看着還很精神。”
結果剛說完沒多久那邊的聲音就停下了,鋼琴師挑眉:“看來還是我比較了解中也。”
冷血放下酒杯,默默後退。
三、二、一。
彭!!!
一個酒吧卡座的沙發砸在僅剩的櫻桃木吧台上,雙雙隕落。
除了提前感知到後退的冷血,看熱鬧的外交官和鋼琴師以及失去了意識的阿呆鳥都被桌上沒喝完的酒濺了一身,狼狽的站着。
同步的擡頭呆呆望着已經抱住中原中也落下的太宰治。
喂喂,連裝都不裝了嗎?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青年笑吟吟的,嘴上這樣說,臉上卻完全找不出一點愧疚的情緒:“我還以為你們已經走掉了呢,沒想到你們還在。”
沒走真的是很抱歉啊!!!
“我先送中也回去了,各位請繼續吧。”
太宰治說完就抱着熟睡的中也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暧昧的暖黃色燈光漸漸遠去,光與影的界限模糊不清,太宰治低下頭,隻能看見懷中搭檔比玫瑰還要濃郁的紅,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就這樣也很好。
不去糾結兩人之間的混亂關系,不去在意那被稱之為未來的過去,隻要在一起。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如影随形的像個讨人厭的寄生蟲:【你知道這些即使你不去想也會存在吧?幸運兒。】
這個自從他來到橫濱就很少出現的靈魂最近意外的活躍,之前幾個月都不一定會出現一次,現在一天内已經多嘴很多次了吧?
太宰治知道這家夥能看見他視線裡的東西,于是假裝漫不經心的收回視線,把沉甸甸的搭檔攏進懷裡,首領親自挑選的黑色西裝将中也整個遮住,連頭發絲都一縷不露。
“你出現的頻率增加了啊。”他不鹹不淡的開口:“怎麼,改變世界走向的大事件要發生了?”
【你不會看不出來,】他幽幽冷冷的說道:【這個組織的目标到底是什麼。】
“無非就是想利用中也消滅所有超越者而已,有我在中也身邊他們做不到。”
【竟然這麼有自信啊,太宰治。】失敗者笑了:【如果我告訴你,他們下一次就會找到自毀的那段密語呢?】
“那又怎樣?”太宰治看向停在旁邊的車,伸手拉開後座的門,将特制的座椅放平,小心的把中也放上去:“他們不會有機會靠近中也。”
【你怎麼能确定你的計劃萬無一失呢?】
【這不是模拟遊戲,沒有重來的機會。】他喋喋不休的說着,語調舒緩:【那段密語是不可逆的,一旦開始,就沒有暫停鍵。】
“我相信中也。”太宰治打開駕駛坐的門,手掌搭在方向盤上,“中也從來都不是需要保護的嬌貴物品,他是一個擁有獨立人格的人。”
“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你真的了解中也嗎。”
“明明他最讨厭的就是對他指手畫腳的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