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的夜晚一如既往的精彩,太宰治略過兩個捏着煙蹲在垃圾桶邊上眼睛亂轉的青年,無視小巷裡持槍械鬥的組織,歡暢的推開LUPIN的大門:“請給我來一杯加洗滌劑的雞尾酒!”
暖黃色的清澈燈光像是鋪展開的畫卷,徐徐鋪開。
坐在吧台前的眼鏡青年聽見動靜回頭,懶懶的吐槽:“不管哪家酒吧都不會有這種酒吧?”
“太宰,你來了。”鏽紅色短發的大叔平靜的轉臉打招呼。
“竟然沒有這種酒嗎?”太宰治拉開鏽紅色頭發男人身邊的凳子坐下,捧着臉看向老闆:“好失望啊,那就一杯威士忌好了。”
老闆熟練的把雕好的冰球丢進杯子裡,打開一瓶新酒沿着杯沿傾倒。
水滴砸在玻璃上悅耳的叮咚聲混雜着店裡流淌着的輕柔和緩的音樂聲,營造出舒适安穩的環境。
太宰治轉過身看向身邊的朋友,問道:“織田作今天來的很早呢,是沒有回去看那些孩子嗎?”
“啊,不是。”鏽紅色短發的男人——或者說是織田作之助放下手裡的酒杯,認真的看着太宰治回答,“今天後勤不是我們小組出任務,我已經去老闆那裡看過幸介和咲樂他們了。”
“啊,是那幾個小鬼啊。”坂口安吾随口附和,“我記得那個叫克已的孩子的夢想是成為黑手黨對吧?”
“是的。”織田作之助頓了頓,接着說:“黑手黨并不是一份好工作,但書上說不能否認孩子的夢想,我不太明白怎麼和克己說。”
太宰治無聊的撥弄着耳麥,一邊聽着中也那邊嘈雜的聲音,一邊抽出精神接話:“那個孩子是已經小四了吧?”
“是的,被之前那位穿白大褂的落魄醫生提醒了之後我就給幸介找了學校。”
“那真好啊——”
等一下?穿着白大褂的落魄醫生?這個形容聽起來怎麼那麼耳熟?
那不是港.黑首領嗎???
坂口安吾嘴角抽了抽,可看着太宰治沒有絲毫懷疑的樣子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強行壓下疑慮,把注意力移回來,結果還沒開始說話就看見太宰治放下酒杯擡手預備,整個酒吧的光線瞬間暗了下去,緊接着,一束聚光燈的光照了下來。
“等一下,這裡是酒吧沒錯吧?”坂口安吾吐槽:“聚光燈什麼的,到底是從那裡拿出來的啊?!”
老闆抖了抖身上的夾克,自豪的微笑:“滿足顧客的需求是我的使命。”
“所以聚光燈到底是從那裡拿出來的啊?!”
“我之前是國中才開始讀書,當時同學們都孤立我。”太宰治說着可憐兮兮的用墜在手腕上的繃帶擦了擦眼角,“他們甚至都不願意和我一起讨論小矮子怎麼一直長不高。”
“等一下!你這才是貨真價實的霸、淩吧!!!”
“欸——人家明明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織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突然想到了什麼:“中原幹部今天在醫務室很大聲的喊了你的名字,他們都說是你又做了什麼惹他生氣了,是真的嗎,太宰?”
“唔——”
太宰治想起任務結束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中也确定了那個怪物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後,出于對基層員工的擔心,還想要留下來看着他們處理完殘局再走,但是他想讓中也陪他去醫務室。
兩人正為這事争吵的時候,森先生帶着愛麗絲下班路過,湊巧聽見了他們的争吵。
“中也君就陪着太宰去醫務室吧,我會讓紅葉君來看着這裡。”慣會壓榨員工的黑心老闆露出資本家的微笑。
中也遲疑的開口:“可是紅葉姐——”
太宰治多聰明啊,他可是被譽為港.黑大腦的存在。
當時就一個大招跟上:“我就知道,中也不想負責——”
作勢要哭,森歐外配合默契的甩出王牌——“詫異的眼神”,成功把極其要臉的中也拿下。
做的好森先生!
太宰治決定今年不往他大晦日的盒飯裡放苦瓜了!
不過愛麗絲要放的話他也攔不住哦,畢竟是愛麗絲大姐頭嘛~
到了醫務室後,值班的護士看了看他的手臂,建議他先去醫院拍一下X光。
“肉眼看不出來太宰先生您的手臂具體是骨裂還是骨折,後續治療方案還是需要看了片子才能确定。”
“欸——好麻煩,直接打上夾闆不就好了?”
“給我閉嘴啊混蛋!”中也暴躁的按下他晃來晃去的腦袋,“不想你的手廢掉,就給我老實聽醫生的話!”
“廢掉也無所謂吧?我相信中也一定不會放着我不管的對吧?”
可能是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藏住那顆迫不及待想要和他捆綁在一起的心,中也聽到這番話後愣了一下,然後就是一聲快要把醫務室震塌的“太宰”。
“應該,不算吧?”
太宰治難得有些遲疑。
沒有就好。
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哦。”
坂口安吾:……
所以就這麼相信了???
那聲“太宰”可是響亮的情報部都能聽見,他怎麼可能什麼都沒做???
“對了,太宰,你的耳麥一直在閃。”
織田作之助指了指太宰治剛剛演戲的時候順手摘下來的耳麥。
太宰治應了一聲,随手戴上,結果就聽見那邊中也的聲音說道:“誰、誰說我沒有談過戀愛?”
太宰治:……
他怎麼不知道中也談過戀愛?
緊接着,在一聲反駁後,那位港.黑的重力使,他熟悉的搭檔,無法表明愛意的暗戀對象——可愛又可敬的中原中也先生,流暢非凡的說出了無數他那位“愛人”的特點。
“她是個很善良的女孩,有一頭很燦爛的金發,眼睛是很漂亮的綠色,個子比我低一些。”
非常詳細的描述,如果不是太宰治和他一直形影不離恐怕也會相信。
可即使知道中也并沒有交往過太宰治的心髒也止不住的下沉——沒有什麼會比喜歡的人親口說出喜歡的類型卻和自己完全相反更傷人心了吧?
太宰治低下頭,酒吧的光線昏暗,照着手裡琥珀色的酒液越發暗沉。
“你怎麼了,太宰?”坂口安吾敏銳的察覺出太宰治的情緒變化。
“是有事要去做嗎?”織田作之助問。
“啊,是有點事。”太宰治若無其事的笑着起身:“我先走了。”
——
旗會聚會選擇的酒吧是港.黑旗下的産業之一,得益于港.黑的庇護,它的整個建築都挺立在地面上,大門是向内開的,由描金的一整塊合金制成,很沉,每天傍晚開業的時候都要好幾個員工一起開,為了節省人力資源,也為了減輕員工的負擔,這扇門從營業開始不到歇業都不會關上。
為了保證顧客的隐私,老闆特地定制了一面黑色的遮光簾。
此時,兩個一看就是港.黑成員的男人掀開門簾,一左一右的拱衛着太宰。
中原中也扭過臉來,視線落在開口說話的青年身上,冷冷的哼:“誰稀罕啊!再說我根本就沒有讓你來接我吧?自作多情的家夥。”
酒吧招牌花哨的光線沉重的落下,重重砸在青年的黑發上,把雪白的繃帶鍍上惡俗的顔色。
這放在其他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惡俗的畫面,搭着那張被無數人誇獎過的臉蛋卻說不出的合适,襯出了無端的俊秀不說,還莫名其妙的緊攥出壓抑沉重的氛圍——總而言之就是又有氣勢又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