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燭忍無可忍,捂住了小公主直勾勾看他的眼睛。
黃煥看着夜燭懷裡埋着的小公主,和露在外頭的精緻繡鞋,頭一回想違背黃相囑咐,伸手去攔,卻被夜燭揮出的劍氣斬斷衣袖,不得上前。
“怎麼了?”汝陽被蒙着眼睛,隻能聽到聲音,不知發生了何事。
夜燭在她癸水來後,已經很少這樣抱她了,她心中歡欣,這會兒才想起自己好似忘了什麼。
夜燭将她抱得更緊些,側目看了眼黃煥,皇後母族支持汝陽和親,太子卻是支持汝陽下嫁黃煥,真是有趣。
他安撫道,“無事。”
黃煥聽着二人對話,手中拳松了又緊。
被這一打斷,夜燭沒有第一時間下城牆,繞過了拐角,再無黃煥身影,夜燭心思一動。
“請殿下看。”夜燭松開了捂着汝陽的手,站臨城牆之邊。
汝陽睜開眼,此時天幕已是全黑,城牆之外無數浮動塵霧,夜際空曠,塵埃如野馬。
夜燭陪着汝陽看,然而他目力更好,看到遠處浮沉似不尋常,恍然估計下,一個可怖的猜測從心底躍起。
他第一時間想否定,葉追昨日與他的信件分明還在說信任他,南下之日由他才定。
夜燭喉頭幹澀,似乎被一雙手攥住,并且越來越像實感……
汝陽心中忿忿難平,夜燭七年前就比她高,她也長了許多,夜燭卻還是比她高上幾乎一個頭。
她隻得扯着夜燭的脖頸,拽着他衣襟,方得在他側臉輕輕印上一吻。
夜燭喉結滾動,垂目看向作亂的小公主。
汝陽得意一笑,神采飛揚,毫不掩飾是自己所為。
“為什麼?”夜燭目移看向浩瀚天際,又看到遠處浮塵,心中更亂,擡步帶汝陽下城牆。
汝陽不知他人心中雜亂,小公主驕縱多年,滿心隻顧取樂。
她又瞄上了夜燭喉間與她不同的一物,伸手蓋住,制止其遊動,哄慰道,“因為本公主歡喜啊。”
夜燭沉默,想出手拿下汝陽作亂的手,卻被汝陽一下拍開,驕蠻道,“本公主要的東西,哪有你阻止的份。”
汝陽翹首以待,她喜歡看夜燭憋悶的樣子。
他既是喜歡隐忍,就隐忍到底,汝陽倒是要看他何時破功。
然而這一回,汝陽亮着眼眸,看着夜燭時,發現夜燭面色卻是紅得厲害。
汝陽有一瞬慌亂,夜燭至于氣成這樣嗎。
就連先前鞭笞他時,夜燭也是面不改色的。
長到了十五歲的汝陽頭一回生了懊悔的情緒,可她又不想放開這個有趣的玩意。
由是放輕了動作,輕柔撫摸道,“好吧,不讓就不讓,本公主輕些如何?”
結果卻不如汝陽所料,夜燭面色赤紅,看都不願看她一眼,還發出了極低極怪的聲音。
汝陽既是新奇,又有些不解,想要再探,卻被夜燭一把放在了馬上。
汝陽這下不高興了,夜燭坐在她身後,她什麼也做不了。
“本公主動作已經如此輕柔了,你還想怎樣。”
夜燭随便她,他加快了騎速,趕馬快些回宮。
然而等了許久,汝陽都沒有繼續叱罵。
夜燭以為是騎得太快,小公主不适,放緩了騎速,正欲騎到一安靜巷中,卻發覺汝陽開始渾身顫抖。
汝陽抖着聲道,“你再往那走一步試試!”
夜燭不解,隻是他本想尋個僻靜處讓汝陽下馬休息一番,既是不願,他便就地停下。
見夜燭還算聽自己的話,汝陽立刻往前坐了幾寸,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把匕首,抵在夜燭腹前。
夜燭一瞬間,想過諸多緣由,莫非汝陽在方才知悉了他的身份?
他第一反應想要辯解。
汝陽卻繼續顫着聲道,“本公主不想殺你,你若收了武器,本公主既往不咎。”
夜燭聽得雲裡霧裡,“我一路護衛公主,怎會要殺害公主?”
汝陽憤憤道,“你分明從拒絕本公主碰你後,就擺着一張臉,上了馬後,還一直拿刀鞘……”
汝陽不說了,她擔心自己說穿,夜燭惱羞成怒,沒有回旋的餘地。
幸有夜色掩護,夜燭在明白事情來龍去脈後,默默也往後坐了幾分。
“殿下所觸刀鞘,應是我所攜暗器。”夜燭從袖中飛快地取了柄袖刀充數,又将汝陽匕首奪下,破天荒的哄了一路,方才安了小公主的心。
兩人進了宮城,卻未注意,在他們進入那刻,巍峨宮門開始逐一關閉。
次日天明,宮中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