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見眼前三皇子溫柔的樣子，愣了神，一時不知該不該去打斷小姐和三皇子的好事，反倒是三皇子開了口，“小九，還不照顧你家小姐。”

一聽裴安叫她的名字，心都顫了顫，那麼身姿綽約的三皇子對她小姐如此溫柔，還記得她的名字，心頭莫名一陣感動，急忙檢查被裴安扶到椅子上的戚甯，噓寒問暖。

“我沒事。”戚甯聲線依舊清透，隻是聲音弱得讓人心疼。

“那就好。”小九本看戚甯煞白的臉色，聽見戚甯說沒事不禁舒了口氣。

“你家小姐說沒事可别信。”裴安話裡帶笑，笑裡卻帶着隐隐的威嚴，“要本皇子說幾遍，帶她去休息。”

小九看愣了神，忙道是是是，準備扶戚甯回聽音閣，被戚甯攔了下去，冷冷淡淡地說了一句，“小九，你聽誰的？”

“自然是聽小姐的。”小九急急應了聲。

裴安皺了皺眉，清隽眉眼裡閃過無奈，“你若真想看戲，我幫你準備一出。”

“不要。”少女斬釘截鐵拒絕了，清透的聲音還帶了不易察覺的置氣。

誰要他準備，她自然是要看她準備好的。

剛剛衆人視線都落在落水的葉沁和裴麟身上，催着兩人去換了衣裳，老夫人面色也是難堪，今日戚甯及笄禮上竟出了這麼大的意外，葉沁落水，還害五皇子也狼狼狽狽，怎麼說來永甯侯府面上都是不好看。

安置了裴麟和葉沁之後，老夫人才想起在台上摔倒的戚甯，見戚甯坐在梨花木椅上臉色發白，心裡一緊趕緊走了過去，三皇子也坐在戚甯身邊的椅子上，面上清清淡淡，端着青瓷茶杯小小啜了一口，悠閑得仿佛與混亂的及笄禮無關。

“甯兒，你可還好？”

“無事，祖母，我不過是把膝蓋摔青了，你快去看看表姐。”戚甯扯出虛弱的笑意，杏眸乖巧地看着老夫人。

“葉沁不過落了水，照顧着緊點不會着涼，可你啊你，把膝蓋摔痛了也不說一聲痛。”老夫人痛心疾首，看着眼前的戚甯是又心疼又生氣，她的孫女她不疼誰疼，剛才她也留了心眼，葉沁把戚甯往池邊逼了一逼，摔下去可能不是故意的，但終究在她心裡留了疙瘩，葉沁做事實在是不成熟。

“真的不痛。”

身旁的裴安奪了話頭，“老夫人，我替五弟道個歉，他不該如此沖動去救了葉小姐。”

裴安臉上一臉歉意，出聲也帶了深深的自責，“我剛從柔然回來，也不知殷朝的禮數，不知竟在侯府發生了這樣不雅的事，若有不對的地方，還望老夫人海涵。”

老夫人聽來是另一番意思，聽裴安的話，裴麟是對葉沁有想法才會一時心急不顧禮數跳水救了葉沁。那葉沁和裴麟的交情值得深究，她一向不喜女子出閣前與外男過多接觸，如今更是皺緊了眉頭，見時間一久葉沁還未回來，想着趕緊讓芍藥催催葉沁，千萬别出什麼醜才好。

“老身哪敢承三皇子的歉，性命為先，倒是老身該謝謝五皇子出手。”

“不敢當，看時間也不久了，我去看看五弟。”裴安笑着起身，溫潤的聲音開口，問了聲，“可否讓人給我帶路？”

“祖母，戚甯已經無事，就讓戚甯帶五皇子過去吧。”戚甯強壓住不适，說道。

裴安沒有反駁，朝老夫人笑道，“那就讓戚小姐領我去吧。”

老夫人推辭不下，應了聲，命戚甯帶裴安去攬月閣。

攬月閣是招待外客之所，一般作為外客短暫之用，今日葉沁和裴麟落水，也不宜離開太遠，老夫人就遣了下人收拾了東閣西閣，供葉沁和裴麟整理，這也是老夫人擔心的理由之一，若葉沁真與裴麟發生什麼豈不是丢大了侯府的臉。

宴客席過攬月閣的路不寬，青石鋪成的小路，襯上滿眼的綠，與前宴百花盛開的風光截然不同，沒有了喧鬧，三人的腳步都清晰可聽。

小九手裡可捏了把汗，這三個人還不如兩個人呢，小姐冷着三皇子，她也不好意思開口說話，到了攬月閣門前才開口提醒道，“三皇子，攬月閣到了。”

裴安擡頭看了眼牌匾，便徑直走了進去，“五弟？”

戚甯沒說話也随裴安走進了閣内。

閣内冷清得很，不像是有人的樣子。裴安這下算是明白了，這裴麟與葉沁根本就不在這，而戚甯早就知道了，還故意帶他來了這裡。

心裡不免好笑，都說他裴安睿智無雙，如今倒是讓一個小姑娘耍得團團轉，他以為是順了她的意，其實這個小丫頭想得更深。

戚甯命小九在閣外待命，内間裡隻有裴安和戚甯兩人。

“你這是拿我當證人呢？”裴安頓了頓，語氣裡沒有怒意倒有些無奈，“還是引我自願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