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偲,别費心了,你今日從未見過關績吧,朕已派去剿匪,現如今已全滅敵軍,再過不久你就能見到了。”宣帝壓低聲音,讓人辨不出來神色。
見張庭峰跪坐在地,他心有所感,還是問出了那句話,“旭偲,你豈能不知那李玉屏是餘孽?”
“聖上,她是臣的青梅竹馬,臣……”張庭峰眼中帶淚,在聽到李玉屏的名字時,他就已經知道此事毫無轉機了,皇上已經掌握了所有消息。
李家,作為世穢之亂的元兇之一,多年前主家就已經被攝政王消滅大半,餘下之人皆是些老弱病殘,用兵如神的李家由此消落。
誰都想不到,李氏氏族的族長是一名女子,名叫李玉屏,更是早就與工部尚書張庭峰有染。
張庭峰一下子像是老了十歲,他顫巍巍跪趴在地上,腦袋重重一叩,發出沉悶的響聲,“臣,罪該萬死!”
沙啞的嗓音傳入關月鸢耳朵裡,她從沒聽過李玉屏這個名字,對這一切都似懂非懂,隻是看着眼前這一幕,莫名覺得他有些可憐。
可就在這時,趁着衆人心中松懈,張庭峰猛然起身,提手握劍沖向了關月鸢!
薛北早有防備,幾乎就在張庭峰動身的同一時刻,一躍而起。
關月鸢雖然離得近,但她可不是養在閨中的普通女子,她一個閃身後退兩步,差點就躲開了。
為什麼說差點,因為關月鸢一退不光錯開了張庭峰,還閃避過了薛北伸出來的手。
三人皆錯愕。
然而下一刻,張庭峰劍尖直轉向了薛北!
就連宣帝都沒反應過來,隻見張庭峰将劍往前一送站到了薛北身後,“薛小将軍得罪了,給我備馬!”
“張庭峰!莫要抵抗,還不速速住手!”宣帝一急,直起身來。
宣帝這一聲吼,倒是讓張庭峰更加确定了薛北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他湊在薛北耳邊道:“小将軍,将身上的利器都扔在地上,别耍心眼,要不我可不确定這把刀放在哪裡。”
冰涼的劍身貼着薛北的面頰,他将袖口中的手裡劍又丢了兩把出來,随後在張庭峰的脅迫下從腰間抽出來一把軟劍。
關月鸢心跳了一下,腰間軟劍……
“張大人,你逃不出去的,何必抵抗。”薛北不卑不亢像是一點也不擔心。
“這就不勞小将軍操心了。”
張庭峰說完這句話,一手拽着薛北的衣服,一邊朝營帳外走去。
關月鸢心中疑惑重重,匆匆趕上。
門外戰況已經明了,叛軍被一一制服,張庭峰已無路可去,衆人皆不明白他還有什麼砝碼!
突然,馬蹄聲起,一縱馬隊闖進突圍圈直奔張庭峰而去。
這群人一副商人打扮,身量極高,一身腱子肉從衣領中露了出來,穿着大梁的服裝帽子卻帶着北邊獨有的毛帽,這是本朝特有邊關商人的裝束。
嘴裡呼喊着關月鸢聽不懂的話,直奔張庭峰與薛北。
一時之間,馬背上占據了優勢,長槍不敵,愣是被人逼到了眼前。
“張大人看來還有後手。”薛北坦言,依舊神情平淡。
“那是自然,我自遼闊二十年,還能沒有點手段!”
“那張大人打算将我如何處置了?”語氣平淡到談論的仿佛不是他的性命,薛北擡眼四望,繼續道:“眼下這群人應該能将大人你帶走,可帶不走我,而将我放回我定全力追擊大人,不留一絲活口。看來眼下大人最好的辦法就是……”
“殺了我!”
薛北語氣并未起伏,到真像是一心一意的為張庭峰考慮。
張庭峰聽到後正愣了片刻,突然放聲大笑,“都說太子聰慧過人,我看薛将軍也不遑多讓,不過張某另有對策,能讓薛将軍親自跟我們走。”
“哦?”薛北擡了一眼眼皮,并未将頸間的劍放在眼裡。
“薛将軍可曾聽過神威軍。”
李家培養出來的神威,不過隻有二十餘人,卻能被單獨稱作軍隊,可想而知他們每一人戰力驚人,且其有神射。
薛北神色不明,并未接話。
“看來将軍知道,年紀輕輕竟然也聽說過李家神威之名,将軍猜猜,若你不聽我的神威之箭會射在誰的身上。”
宣帝、太子等皇家人身旁護衛者皆有神通,想來不會出太大問題,薛北神情淡淡倒是對所謂的神威軍有些好奇,卻并未将他們放在眼裡。
見薛北神色冷清,張庭峰那端正的面容竟露出了幾分陰恨,“看來将軍不在乎……”
“就是不知那嬌美的郡主受不受得了這一箭之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