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默扒開校服,露出小半張臉。瓜子小臉上嵌着兩個杏核大眼,一眨一眨的。
“喲!美女!雁哥你不是向來不近女色的嗎?今兒怎麼突然想開了?”
“這美女,長得可以啊,怪不得雁哥動心。”
“那咱們得叫嫂子吧。”
“嫂子好。”
對面三人,身上統一穿着跆拳道服,差不多個頭,全是身高體壯,肌肉勁瘦的練家子。
林默默擺擺手:“不是嫂子。”
“嫂子就别客氣了。哥幾個都是跟雁哥光屁股長大的。從他會走路起,身邊就沒見過女人。”
“雁哥最讨厭别人碰他的東西,肯把校服給你穿,不是嫂子說出去誰信啊。”
“嫂子,你别看雁哥挺冷一人,隻要是他認的人,就算他骨頭都斷了,也絕對不讓你傷一根汗毛。”
“跟着我們雁哥可有安全感了。”
“真不是嫂子,”林默默再次強調:“我是債主。你們要是願意的話,叫我爸爸就行。”
三人:“……”嫂子真幽默。
“還不走?”沈雁歸冷冷道。
“诶?去哪啊,雁哥?”
沈雁歸大步走開。林默默小跑跟着。三人面面相觑,眼睛裡都閃着同一句話:就這默契,說不是嫂子誰信啊。
耽誤了這麼一會,甜品店排隊的人少了很多,隻等了兩個人,沈雁歸就買到了草莓冰激淩。
林默默兩眼一亮,伸手去接。
冰激淩越升越高。林默默伸直了雙臂也夠不到。
她眯着眼睛,不滿道:“你要賴賬?”
“照片。”
沈雁歸頭一次發現捉弄小矮子這麼好玩,差點沒崩住,笑出來。
林默默委委屈屈的拿出手機。
三人湊上來,好奇道:“什麼照片啊?”
沈雁歸一眼斜過去。三人齊齊一抖,“我們去買巧克力聖代。”
“對對!聖代最好吃,我最愛聖代!”
沈雁歸盯着林默默将十幾張照片都删掉,這才将巧克力冰激淩遞過去。
林默默一口咬掉上面的尖,滿足的眼睛都眯了起來,活像一隻餍足的貓。
三人買了三份巧克力聖代,外加一份草莓冰激淩。
林默默好奇道:“這個草莓的是誰的啊?”
三人還未說話,就聽沈雁歸狀似随口問道:“是啊,誰的啊?”
踏馬的!這一共就五個人,四個人都吃上了,你說是誰的啊!
心裡這麼想着,嘴上不能這麼說。三人對了下眼神,将冰激淩推給林默默:“這個是我們請你吃的。初次見面,小小冰激淩,不成敬意。”
林默默接過冰激淩,說:“三個人就一份見面禮,你們家挺難的吧。”
三人含淚承認,家道中落,生活艱辛,一分錢恨不能掰成三分花。
沈雁歸不知道他們會扯到什麼時候,插嘴道:“介紹一下:馬成,王六子,韓宗。”又指着林默默:“林默默。”
林默默說:“我吃不下兩個,你們誰能幫我吃一個嗎?”
馬成狗腿道:“冷的吃多了不好,咱們幾個裡就雁哥沒吃了。”沈雁歸眼神飄過來,他馬上補充道:“雖然雁哥不喜歡吃甜食,也不能浪費不是。雁哥你就幫個忙,吃了吧。”
“就是 ,就是,浪費了就不好了。”王六子韓宗幫腔。
雁北歸眉頭皺了皺,一副我不太願意,但是架不住大家熱情相勸的模樣,擡手要接過。那一瞬間,特别巧妙的,林默默咬下第一口尖尖。雁北歸的手轉了一圈放回桌下。
林默默擦擦嘴角:“我覺得,再吃一個也可以。”
三人低頭裝鹌鹑,默念他們啥也不知道。
林默默說:“我有一點好奇。”
對于這種化解尴尬于無形的人,三人簡直要感激涕零。一副你問你問,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盡了不可能的樣子。
林默默說:“他叫沈雁歸,你們為什麼叫他雁哥,不叫他歸哥呢?”
少女的眼神特别純淨,表情特别無辜,越發顯出他們的猥瑣萎靡無地自容。
三人繼續裝鹌鹑。
沈雁歸說:“冰激淩給你買了,咱倆沒瓜葛了,我先走了。”
“不行!”
“呵!”雁北歸冷笑一聲:“不行?”
林默默眼角有淚花閃過,馬上被她低頭遮住了,再擡頭看。雁北歸神情果然變了。
他不耐煩道:“怎麼不行了?”
“我剛剛被小流氓打劫了。”
“他們劫的好像是我。”
“但是他們以為我和你是一夥的。”
雁北歸沉默了。
林默默再接再厲:“你想啊,他們攔你的時候,我沒跑,我義無反顧的站在你跟前,給你精神支持,他們肯定把我當成你的同夥了。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萬一單獨遇見他們,那多可憐啊。”
馬成被林默默的義舉感動的一塌糊塗,跟着說:“雁哥,她說的對啊。”雁北歸一個眼神過去,他又說道:“但是具體情況具體分析,還是得聽雁哥的。”
“行,”沈雁歸說:“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