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審訊室。
白慘慘的光照着犯人的臉。犯人臉上是高中生少有的鎮定,皮膚也是難得的好。在這樣的強光下,一點瑕疵都看不到。那高挺的鼻子仿佛随時都在說。
老子就是狂。
“呵,你這樣的我見得多了。”
沈其山在座位上翹起二郎腿,點了根煙,吞雲吐霧中,享受無限。
在這個小小的審訊室裡,他就是王。對面的犯人就是他掌心裡的魚肉,任他揉圓搓扁。
“年輕的時候,以為自己啥都不怕,啥都行。”
“放屁。那是你啥都沒見過。”
“等你見識過天高地遠,到時候有你哭的。 ”
“知道為什麼你今天出不去嗎?”
“因為你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這樣的人,像你這種小蝦米想都不敢想。”
不論他說什麼,少年都好像沒聽見一樣,眼神都沒動一下。沈其山覺得自己被冒犯了。他猛地踹一下桌子。桌子桄榔一聲響。
沈雁歸懶洋洋的擡起眼瞥了他一眼,眼皮又慢慢落回去。好像對面是一個跳梁小醜,都不值得他看第二眼。
“好好!你狂,我看你能狂到什麼時候!”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打你?”
“算你運氣好。局裡有規矩,不能打犯人。”
“但是,”沈其山扯出一個笑:“我們對付你這樣的人的法子多得是呢。”
“最簡單的一點,老子熬都能熬死你。24小時不讓你睡覺,你就什麼都認了。什麼打人啊,殺人你都得認。”
“你以權謀私,不怕法律制裁嗎?”
這是沈雁歸進審訊室以來說的第一句話。他的聲音喑啞低沉,實在不像是一個高中生才有的嗓音。
沈雁歸的聲音甚至讓他想到了以前遇到的幾個棘手人物。
不可能,那些人都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幾十年的狠人。這個人不過是個高中生,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強的震撼力。他強迫自己不去想。
可是越不想去想,就想的越多。想的越多,他腦子就越亂。
現在沈其山看眼前的少年,越看越覺得有一種害怕的情緒在他心底蔓延。
這種情緒他以前也有過,後果都不怎麼好。
想到這,他眼裡露出兇狠底色。
這人不能留。
他還沒想好怎麼收拾沈雁歸,門口就傳來緊急鈴聲。
一般為了審訊效果,審訊室有人用的時候,外面的人是進不去的。萬一發生什麼非開門不可的事情,就會有人按門鈴。
“這會兒能有什麼事情?真是晦氣。”
“你等着,等老子回來再收拾你。”
此時他的底氣已不如剛進來時那麼足。
沈其山一開門,就對上趙英焦急的臉。
趙英這幅樣子倒是讓沈其山想到他之前對那個女高中生的溫柔态度。
沈其山露出一個冷笑:“怎麼?為你的小女神的男朋友求情啊?”
沒想到,他這麼一說,趙英倒是平靜下來了。
“隊長,局長讓你去辦公室一趟。”
“局長回來了?他找我幹什麼?”
“不知道,好像是為了一中傷人的事情。”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難道那人也找到局長那去了?
何必呢。一個高中生而已,他一個人就能料理。
帶着這樣的心思,沈其山進局長辦公室的時候,堪稱志得意滿。
“局長,您找我?”
孫龍顯然剛趕回來,衣服都沒挂好,見沈其山進來,眉頭皺的更深,開門見山道:“你抓了一個叫沈雁歸的?”
他這樣問,更坐實了沈其山的猜測。
他堆出滿臉笑:“呵呵,局長,您放心,事情我都辦妥了。”
局長也是老狐狸,聽他這麼說,心知其中還有他不知道的關竅,于是繼續問道:“你怎麼辦的?”
“本來趙英那小子都要把人給放了。還好我回來的早,及時給攔下來。要不然這會且麻煩着呢。”
“是誰讓你這麼幹的?”
“還能是誰?受傷的苦主呗。局長您心裡還不清楚嗎?”
“清楚?我清楚你大爺!”
孫龍抓起一摞資料,狠力甩出去,氣得聲音高了八度。
“沈其山!現在立刻馬上把人給我放了!再晚一步,你就把這身皮給我扒了!”
“是是是!!!局長我這就讓人去辦。趙英!”
“在。”
“馬上去把那個叫沈雁歸的高中生放了。”
“那手續?”
沈其山偷偷看孫龍,對方兩眼瞪的像銅鈴。
“什麼手續,放人要緊!手續之後再補。”
“是。”
等趙英出去之後,沈其山才小心翼翼的給孫龍點上根煙,點頭哈腰伺候着,待孫龍氣順點了,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個高中生背景很強?”
“你呀,這回真是陰溝裡翻船。這位是你能惹得嘛?”
“他到底是誰啊?”
“咱們市的武裝部隊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