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很羞愧,低語:“他有沒有為難你?”
“那到沒有,隻是必要的解釋總要給人家,事發突然,大家都是生意人,總要互相考慮周全。”她滴水未露。
果然江塵的臉色和緩些:“這個事情景天和我與家裡商量了,當時太過緊急,沒有辦法,我們都沒那麼多錢補窟窿,不能眼瞅着景家發生那麼大地震。打電話給你,你也不太懂,我們任何一個直接對羅宇講似乎也都不太好……”
“原來是爹做決定先斬後奏的。”顧楓有些憤怒,她該想到,以景天做生意猶豫的性格下這個決心很是勉為其難:“你們打亂了他手頭的收購計劃,搞得他措手不及。爹,向人借錢也要講點道義吧。”
“我承認這次的行為有點過分。但憑你以及我們家與他的交情,錢他總會同意用的。”江塵有他商場上的油滑。
“我以及我們家和他還有什麼交情?”顧楓越說越氣。
“你給他生了兩個孩子啊。那是他目前僅有的子嗣。對吧?”江塵直接講:“更何況,可能事情有些急,但是對他,這些錢并不算什麼,以他的手段也擺得平。”
“可……”顧楓還要反擊。
江塵一擺手:“行了,這事已經過去了,不說了。你記住,一碼歸一碼,第一,我們是用了錢,但錢可不是借的,那本是你的錢,隻是用得方式急切些。第二,這件事的小理虧,不是他靠近你的理由,你們兩人各自有家庭,不可再糾纏不清,讓景天難堪,讓别人見笑。”
“爹爹,這件事總是因我而起,我和小楓好好解釋下。”自從他們在一起後,景天就改口喚江塵爹了,此刻趕緊體貼地說:“她也累了一天了,我們先回去好好休息。”
一家三口回到景天的公寓裡。顧楓和琉璃閑話一會兒,聽她吹了段長笛,就安頓女兒睡下了。
景天拉顧楓坐下來,滿是歉疚,溫和地說道:“我知道你累了,但是我還是得解釋清楚錢的用途和去向,否則也不安心。”他清了清嗓子說:“我們家新加坡的總公司在傳統商貿基礎上,幾年前由世家引薦開始從事石油開采的生意,與幾個方面合作的都不錯,收益很可觀,所以近兩年資金投入也大都往這上面傾斜,今年起家族的其他一些公司和關聯企業也加入了。我們在這上面硬件軟件都投入巨大,占比已經高達整個集團和關聯企業的85%以上。可是今年下半年起開采權許可突然起了變化。為了解決問題不得不上下打理,已經花了很多錢。我們世家裡有一個花了巨資搞來許可販賣的,雖手段不太得當,但這事情上也總是有打擦邊球的,所以我父親和弟弟決定先花大價錢買一個應付當下,一邊再通過正當途徑推進。誰知我們比較背運,也不知哪個環節疏漏,反正是被查出來,罰了重金,花的錢打了水漂不說,所有企業的資金都被凍結了,一時無法周轉。前天是最後期限,如果再交不了罰金,同時維持企業最低運行,我們家隻能宣告破産,所以我逼不得已向爹爹求助,我們同時想到了你手裡的資産可以救急。你當時在出差,爹爹就說,我們先用吧,過後解釋清楚,你應該不會特别生氣的。畢竟是事急從權。所以,這次特别謝謝你。”
确實在顧楓出差之前,他似不經意問過她印信放哪裡了,她當時沒有當回事,随口說在卧室的保險櫃裡。想是當時景天已經動了顧楓手裡資産的心思。但是,這種情況,即使他向她要,她大約也是會給的,隻是少不得作難一下自己。如此說來,他們倒還算為她考慮了。
“那這後邊怎麼辦?”顧楓想起羅宇說過這事情比較麻煩。“錢是先應付過去了,那許可怎麼辦?你們家做生意,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這風險也太高了,整個事情不解決還是沒有辦法啊。還有到底有沒有查出來是不是有人背後搗鬼,舉報你們……”
他擡手握住她的肩膀,歉疚越深:“楓,我本來不想你為這些事紛擾,我承諾過給你現世安穩。可是還是煩到你了。我這一直以來壓力都很大,可是今天跟你說一說,心裡還暢快許多。後邊的事我們會想辦法處理,你不用跟着心急。”他順勢攬她入懷:“有你在,我安穩不少。今天不早了,我們先休息吧。”
景天的手自然地撫着她,唇順着她的鬓角往下滑,她一個機靈,趕緊推開了:“太累了,早點睡吧。”
“嗯嗯,我知道,我就抱抱你,親親你。”他眼圈帶着淡淡的青色,應該是壓力太大了,顯然一直心力交瘁,難得地非常依賴她。他眼神溫柔,語調誠懇,她一時心軟,他已經又抱住了她,嘴唇貼着她的臉頰。
“景天,我真的累了。”她推脫,可是推脫的不徹底,在景天眼裡好似别有情趣的欲拒還迎。
有道是小别勝新婚。“你最喜歡我這麼柔柔碎碎地親你啊……”他極低極低地輕咬她的耳朵。她身上酥酥的。可還是擡手捂上了他逼過來的唇:“對不起,我……”
“其實你挺想我的,我知道。”他對她身體的敏感已經熟悉了。
“不是的。”她懊惱,垂下頭。那是整個下午另一個男人勾起的敏感。
他捧住她的小臉,終于問出來:“是不是他因為這個事情對你提了什麼要求,他借此欺負你了,還是怎麼你了?”
“沒有。”她矢口否認,看着他欲語又止:“明天再說吧。”
“你想跟我說什麼?”他口氣冷靜下來。
“沒有。”她看着他還是不太忍心說出口。
“算了,看來你真的累了。那就明天再說吧。”他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