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急着跑路沒顧得被風吹掉了一半的帽子,露出來的肌膚上,分明新傷夾着老傷,一張臉爛得像豬頭,這不是被人揍了一次。我聯想起冼安生說的那些話,看來不止被我燙了的那一次,而是出門玩一次被人打一次,這是誰幹的?從沈孟烶到陳若東,一個個下場這麼慘,統統讓我背着害人的罪名。
我靠着小巷的牆,摸出掌中機,這次沒有發短信,直接撥了林翦璃的呼叫,問他,“那天晚上陳若東帶來的保镖裡,有沒有你的人?”
“有。”他倒是一向不主動交代但也從不試圖隐瞞。
“不是說好隻借人,不介入的嗎?”我并沒有要求有人保護,為什麼他要自作主張?
“一個人行動不安全。”他說。
這是擔心我,還是不信任我?“省城有多少你的人?”我轉頭朝小巷兩頭看,主道上人流匆匆,無法确定是否被人監視。
“夠用。”無論說話還是打字,他一樣地言簡意赅。
“以後省城的事情能不能讓我決定,不要再插手?”我試着問。
“不行。”他一口回絕。
“那麼我不用你的人呢?”
“也不行。”他的語氣沒有商議的餘地。
“為什麼?”
“既然是合作夥伴,我必須确保你不幹傻事,否則會拖累我。”他的語氣聽上去很絕情。
我冷笑,果然又是我自作多情了,“林翦璃,進省城早在你計劃之中,幫我隻是你的借口,是不是?”我還是不死心,多嘴問了一句,期望着他的否認。
不知為何他沉默了一陣,才回答,“你覺得是就是吧。”說完就把通話掐斷了。
我望着手裡的機子,說不清為什麼堵得發慌。除了林翦璃,沒有人會追着陳若東痛打落水狗,不過就調戲了他一句話,這手段也太狠了,對付這種人渣也許不算過分,但為什麼自己不出面,黑鍋都讓我來背?林翦璃,你到底在圖謀什麼?
這種狀況其實我早先并非沒有顧慮過,隻是落為事實,不知為何特别不能接受。我正了正神,轉頭往住處走,沈閱掌握着省城白道勢力,陳若東已經正式勾結上行會勢力,我被置于漩渦中心,以後一定要步步為營,基于清隽澈的下場,省城裡孤身一人已經不再安全,應該要着手尋找可靠的保镖了。
我卻還是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