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前一黑軟倒的那一刻,有人撲過來把我抱在懷裡,生生挨了那一棍。
耳邊隐隐聽到遙遠的警鈴,更刺耳的卻是木棍打在肉身上的沉悶聲響。
我已無力掙紮,昏死過去,靠在那人的懷裡,等着警察來收屍。
那個人的懷抱,強大而溫暖,充滿了陽光的香味。
陽光,我自小就向往的溫暖和光明。
眼前一片刺眼的白,我勉強睜了睜眼,又睡了過去。風馳電掣的救護車警鈴刺耳,身邊坐着的人好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是誰。
不知昏睡了多久,我才在病房裡醒了過來,床邊有人坐着閉眼小憩,我努力集中精力想看清楚他,腦子裡卻是一鍋粥,眼前隻是一片混沌。我閉上眼睛,集聚着精力。
“失血過多,腦袋受了重擊,醫生說你會糊塗一陣,不認人,不過不用擔心,養幾日就好了。“那人清冷的聲音不帶一點熱忱或者欣喜,語氣聽上去好似漠不關心。不過一個不關心我的人,為什麼要坐在我床邊守夜?
我睜開眼,這人眉眼深刻,被白熾燈光雕刻出的剪影異樣地清晰完美,氣場驚人,看上去好靓好帥好年輕好氣派,這不是我一心想成為的偶像嘛,這人到底是誰?
“讓你在家偏出門,遇險不報警,拉人打群架,差點一起進局子,你可真不是一般地厲害。”如蝶翼一般的眼睫下眼白如清泉冷冽不帶一絲雜質,黛青色的眼瞳幽不可視,遮在一副普通的平光眼鏡後面,真是浪費了一雙長得這麼好看的眼眸。
我看他看得出神,完全沒理會他語氣中的諷刺。
不過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我為什麼躺在這裡了,拉人打群架可不是我幹的,如果不是冼安生的人先趕到,等警車停穩了,找到的可不就是幾具屍體了?那不是一起進局子,而是進驗屍房。“他怎麼樣了?”我問。雖然冼安生一直在我背後,但那個抱住我的人從觸覺和嗅覺上來說可不象是他。
“沒死,和你差不多吧。”他冷冷地回答。
我突然笑,“喂,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兩還在曆練的少宗主在基地外碰頭,這可是違反規定的。
“我怕你蠢死,所以請示了宗主,過來看着你。”林翦璃回答,“這麼快就恢複記憶了,恭喜恭喜。”他的語氣沒有一點喜氣。
我繼續咧着嘴笑,“林翦璃,你說你值不值?”為了找那個沒一點譜的指腹為婚,入了鳳天宗,現在做事都要請示彙報,他這麼拽的身份,不是太委屈了吧?
“不知道。”他倒是一直很坦白。
“我們倆,到底誰更蠢,還難說。”不動還好,一動渾身傷口疼,我咧咧嘴,“給我一支煙。”
“病房裡不準抽煙。”他堅決的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
一向支持我抽煙喝酒的林翦璃今天居然開始要求我遵守不抽煙的規矩,這是什麼情況?“嚯,怎麼,今天我躺這裡還不是拜你所賜,抽口煙就違反規定了?”我冷笑,省城誰跟我有這麼大的仇,自己命不要,當街把我往死裡打,這還不是利益所驅?“我在古城街看到陳若東了。”那貨躲在後巷的陰影裡,沒敢露面,以為我看不到他。
林翦璃的眼色一沉,“這次我不會放過他。”
“你揍得他還不夠慘?”想起他那張腫得像豬頭的爛臉,我不是沒一點同情,換做是我成天被人追着打,我也得狗急跳牆和對方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