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夢依然沒有出現,我站在前庭修剪一新的綠圃中悲哀地認識到,最大的報複,不是針鋒相對,而是當你不存在,根本不屑見你一面。明晚之前,他是不會出現的,能給我的答案,也隻有一個,三天的希望,不過是三天後的絕望。
我拿起掌中機,給林翦璃發了個短信,“我可能要做一件對不起我們合作關系的事”。
“你的公司,你拿主意”,他沒有讓我久等,也沒有讓我失望。
“可能不止公司”,我回複。這次他隻猜到我一半的心思。
這一次他安靜了一陣才發回應過來,“決定了來告訴我一聲。”
“來”告訴我一聲,這是在問我做出這樣的決定是不是還會有臉去見他,“一言為定”,我回答他。
如果決定要一意孤行,一定要做好孤身作戰的準備。
我撥通夏普威的呼叫,直接對他說,“幫我辦一件事,明晚之前我一定要拿到。”
他聽我交代完了,一口回絕,“這事你不來我沒法辦。”
我答應沈夢在這裡等,即便明知他不會來見我,我也不能食言,“我不能回省城,你找小林先生商議吧,他會有辦法。”
第三日晚上,我坐在那間小客廳裡,幾近深夜,沈夢才賞臉出現,知道已經沒有必要,他收起那份恭敬,直截了當地說,“還是那個答案,你是要再聽一遍,還是可以讓我走了?”
“坐。”我沒有特别失望,“三天還沒到,今晚陪我聊聊。”
他坐下,看着我,一臉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浪費時間的神情,兼帶沈家門裡專有的嚣張。
“你現在的名字叫沈夢,南柯一夢的夢,對不對?”我征詢。
“是。”他簡短回答。
我把桌上一份文件推給他,“這是給你的。”
他随手拿起來,很不在意地看了一眼,“這是什麼意思?”
“長捷51%的股份,對不起,麥威的那49%我做不了主。”我把我名下的股份都轉到了沈夢名下。
“讓我代理長捷?我說過我不會為你辦事,除非這是宗少的意思。”他沒有一絲驚喜。
我搖頭,“不是,這是你的,你怎麼處理,我無權過問,除非你希望我過問。”如今的長捷,已非沈孟烶加我名字的那時能比,不再隻是一個空殼子,不再受制于沈氏集團,假以時日,可以接手整個沈氏,我是把沈氏的江山,交還到他手裡。
他笑,像是聽到最可笑的笑話,把文件扔回桌上,“讓我和麥威合作,那個夏普威?要還,拜托做得可信一些。”這種填名字遊戲的可靠性,他最清楚。
“你有控股權,長捷從沈氏集團搶來的合同,隻要你出面,可以和沈氏集團合作進行,麥威不同意,你可以和他們拆夥。我說過我不會插手,你信不信我沒關系,你盡管放手一試,最壞結局是長捷倒閉,股份歸零,或者我食言收回股份,對你來說不存在任何損失。”
我說的話很有道理,他眼光落在股權書上,顯然有些意動。
“還有一件事可以證明我的誠意。”我說。
他擡眼看我。
“我會向宗主大人提出請求,放棄少宗主這個職位,至于你能不能接任,這要看你的能力,很抱歉,這事也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很平靜地說,“沒了鳳天宗少宗主這個稱謂,至少你可以放心這51%的股權,我是真心實意要給你。”
他看我的眼神流露出震驚和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