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來開門的那個中年人,沒作聲。那人穿着綢緞的長衫,帶着圓形的眼鏡,一身陳舊氣息,就差拖一根大油辮了。
門裡有人應了一聲,接着是一路小跑的聲音,想來是進去通報給那個什麼老夫人了。
那個中年人拉開大門,“快進來,快進來,這一走就快兩年了,你是去哪裡了?為了找你,老夫人眼睛都快哭瞎了。雖說當初她是逼得狠了一些,那都是為了你好啊,你怎麼就一聲不吭地走了這麼長時間呢?唉,不說了,不說了,回來了就好,快進來,快進來,一路辛苦了吧?我讓人打水給你洗個塵,去見老夫人。你一定餓了吧,我讓人去給你準備晚飯,等見過老夫人以後,,,”
他喋喋不休地唠叨着,一路引我往裡走。
宅子裡面燈火輝煌,和外面的灰敗陰暗完全是兩重天。
一到晚上,這小鎮上所有的人,都在這院子裡。
我目不斜視地跟着他往裡走,看他的裝束,應該就是這大宅院的何管家。一入這個宅院裡,管事的就隻有兩個姓,清君或者何。大宅院非但在建築風格上上是中都建國以前的格局,連裡面的人事都如此。中都建國之前有長達二十年之久的内亂,很多名門望族逃離中都,到其它國家落戶,清君家族就是其中之一。這家宅子的女主人,也就是管家嘴裡的老夫人就是那時候遠渡重洋來到這個位于居星南半球的熱帶國家非古度,初到此地時老夫人還是個8歲的孩子,一晃就七十多年過去了,如今的‘我’已經是重孫一代了。老夫人今年85,身體硬朗,頭腦清晰,除了眼睛不太好使,其它都不輸普通中年人。
早生早育的好處,再堅持幾年,老夫人就有機會抱重重孫了。
清君家族在這個封閉落後的國家得以保存中都早不流行的家長制度,家裡大事小情掌權的人說了算,連同小輩的婚姻大事在内。
‘我’這個重孫除了人生大事不能自主,也算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合家上下的寶貝,從小衣食無憂,一生的道路都被安排妥當,象林翦璃一樣,有一門娃娃親,對方同是從中都遷來此處的另一門複姓望族司寇,非常之門當戶對。
可惜這個重孫不按常理出牌,脾氣超倔,非但有異裝癖,還看上了未婚妻的哥哥,小小年紀就和老夫人對着幹,鬧得要死要活,鬧到最後,也就是近兩年前,就突然失蹤了。
老夫人悔不當初,差點哭瞎了眼睛,到處托人找這個重孫,發誓說,隻要他回家,給清君一族留個種,就随便他怎麼樣。
有人把找人的帖子貼到了水月網站上,标價誘人。
老夫人的這個曾孫名字叫清君策,失蹤的時間和清隽澈在省城街頭出現的時間正好能銜接,這個任務簡直是為我量身定做的。
關鍵是長得那個象啊,除了身高有别,眉目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兩年了人長開了,面相稍稍有些差别也解釋得過去。
何管家把我帶入一間題名“深院”的内院,三進的庭院,外院見客,中院食玩,内院卧房。内院正中主卧,兩側是傭人的卧房。清君策有六個貼身丫鬟,兩個陪玩小厮,一個知客,一個陪讀書童,兼帶一個花匠。總算膳食是大院統一包的,内院不帶廚房,不然還得配一個廚師,這排場也沒誰了。我從正門走到内院的這功夫,洗澡水都打好了。我進門一看,無語。得,洗澡這還在用半人高的大木桶,爬進去還行,桶外面有小梯階可以走上去,這爬出來不知道有什麼訣竅,桶裡面沒有梯啊!難不成要撐高跳?還有更過分的,這裡天熱,太陽落山之後還能有個27、8度,要到深夜才會涼快,屋裡明明可以裝制冷器,老夫人不樂意外加供電緊張,還用冰桶降溫,不過說起來可能這種自然降溫法比較健康,不容易生空調病。
清君策要是個直男倒是豔福不淺,六個年輕丫鬟臉相雖然一般,勝在個個體态豐腴,就是那種好生養、老夫人喜歡的類型。據說如果誰能給清君家生個男娃,就可以晉升為妾。不過這六個也就丫頭命了,清君策投錯了男胎,恨不得自己長成那些丫鬟的樣子,平時正眼看她們,也就是琢磨着如果自己穿上她們的衣服扭着豐臀走路該是個什麼個風騷樣子。